商时景浑浑噩噩之中飘来荡去,像是无着落的风筝,脑海之中忽然牵来叹息之声, 有人搁笔卷纸,声音揶揄玩笑与厌恶各占一半,淡淡道:“这才是,阴魂不散!”
话音刚落,商时景忽然觉得眉心传来剧痛,眼前一阵发黑,最后只瞧见了被鲜血脏污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几个竟是“天木”、“北一泓”、“阴阳极石”等等极为熟悉的字眼。随即他仿佛被主人剪断线的风筝,瞬间消失在了天际处,身子仿佛一轻,没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商先生?”
巫琅搂着他,觉得自己好似抱着一块难以融化的寒冰,商时景颤动眼睫,目光沉如水,全无往昔巫琅所经历过的那些红粉那般柔情蜜意,叫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商时景揉了揉眉心,十分疲惫,他的神识还在刺痛,昏沉时不觉有什么,此刻清醒过来,反倒一路门清,心知自己定然要回四海烟涛。
易剑寒也许并非是刻意期满,可也绝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般诚实。
不管尚时镜在查什么东西,他的时间也都不多了,北一泓死了这么久,阴阳极石重新落在了詹知息的手里,谁也说不准剧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尚时镜会回顾自己的罪孽,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玩笑,商时景再蠢也不会这么想。
天木意味着什么,尚时镜重新翻找当初的资料是为了什么,他受伤,是南霁雪下手,还是另有缘故?
“此间既然已经事了,我还有些事要赶回烟涛城之中,不如尽快启程,越快越好。”商时景仍然有些虚弱,他躺在巫琅怀中艰难的呼吸了一阵,感觉到那阵头晕目眩仍然残留,这具身体铁定是有什么问题,这些事情,易剑寒为什么不说?
自然,商时景也清楚自己没有更多的选择,可是正是因此,易剑寒的态度变得更难琢磨起来。
他分明清楚,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自己都能接受,却还是没有将这些事说出口。
商时景并不是责怪,也并非是埋怨易剑寒,只是他有权知道真相。
巫琅不太清楚普天之下的情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模样的,不过他很确定,即便有,商时景也定然是其中最为古怪的那个。他为商时景掖了掖被子,虽然心中并不大愿意商时景见到易剑寒,但是他鲜少拒绝别人,更别提是商时景的要求了,于是只是极为关怀的说道:“不知霁雪那边安排的怎样,我们倘若贸贸然前往四海烟涛,只怕不大合适,不如先回小镜湖中,听听霁雪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