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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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茅手里攒着根茅草垛子里的狗尾巴草,缓缓拿起来对着天窗处透入的光柱一吹,无数飞灰烟尘像被东风迷惑的飞花柳絮离枝四散,打着旋儿绕过那五束明亮柔和的光柱,在春日的韶/光里翩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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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菡师爷您可算是帮我们把这两尊大菩萨请走了。”

两个为首的狱卒跟在菡师爷两侧喋喋不休的吐苦水,自打这个阿茅和凌雪霁被关到牢里,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若是有个什么伤风感冒的还得满城跑着请大夫,规定了不能和这俩牢里的犯人说话那就死也不能说,阿茅刚入狱的时候半夜三更撒泼似的大吼大叫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个个问了个遍,他们也不能还嘴。天晓得他们这帮狱卒是怎么熬过来的,伺候大爷也不带这么累的。

此时阿茅还在几个狱卒的帮衬下整理仪容,与他们这里相隔甚远,也不怕阿茅听见。于是他们在感谢菡师爷的同时也用毕生所会的美好词汇将凌雪霁夸赞一番,一个个感激涕零的看着凌雪霁,一口一个“雪霁姑娘”亲亲热热的叫着,若非是雪霁姑娘春风化雨从又臭又硬的混小子嘴里撬出来点东西,他们还不知道着苦日子什么时候能熬到头。

凌雪霁紧张又兴奋的受着他们的夸奖,转过头去看菡师爷,这段时日里凭她爽朗的性子早和菡师爷他们混熟了。此时征询答案似的看向菡师爷也是因为狱卒都是外人,他们夸奖自己很可能会掺些水分。但是当接到菡师爷肯定的目光后,连她自己也为自己自豪起来。

她好像又做到了一件事情。虽然这些只是曲荃计划中的一小部分,但对于她而言,确实从未想象,从未获得过的成就。耳力所及之处听见的不再是“凌太守的女儿”,“凌秋泛的妹妹”,而是雪霁姑娘。离了父亲,离了姐姐,她终于可以以自己独立的姿态,接受他人的肯定和赞赏。

阿茅坐在朔石斛特意请金陵城第一木匠为他定制的木轮椅,凌雪霁在后面推着他走。菡师爷在后面别过夏台刑狱司的大小官吏,才渐渐跟上来。夏台刑狱司的铁门甫一开启,眼前乍然明亮,凌雪霁不禁伸手遮腕,好让自己的眼睛逐渐适应着突如其来的亮堂。街市的叫卖声传入耳中,阳光耀眼的彷如隔世。

绕过几堵高墙,终于出了夏台的地界,凌雪霁长长舒出一口气来。然而还没等她吸入第二口气,眼前的一幕就让她差点忘记怎么呼吸。

举目之处尽是大红,十里红毯如映满杜鹃花影的江流于金陵长街上奔腾呼啸,极目尽处不见边际似于天上灼成火浪的赤霞连为一体。一行衣着得体之人浩浩荡荡站在红毯两侧,见到凌雪霁出来齐齐颔首行礼,一顶歇在红毯上的软轿帘子被人撩开,身着青莲色绸裳头戴金荷发冠的曲荃自轿内步出,踏着红毯一步步朝凌雪霁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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