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想要戏票的人太多了,答应了这个,那个就要答应。行里人熟人这么多,谁家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想要走关系拿票?真要是放开了,戏园子一半的戏票恐怕都不能满足。
连翘弄出玉梨班来,虽然没有想要靠他们赚钱,但是还是希望他们能自负盈亏的。因为只有自负盈亏话剧团才能够健康成长,不然这个时候看上去烈火烹油,谁知道将来会怎样——不能健康经营,始终是缺乏稳定性的。
“你今日可拒绝了不少人...不怕得罪人?”王思齐拿了一个小锤子,正在砸布袋子里的核桃。手法肯定是有点生疏的,他平常又不做这个。看见连翘刚刚拒绝了一个要戏票的熟人,戏谑道。
连翘本来正在摆弄桌上的围棋残局,说实在的,这个游戏她只是会玩而已,实在称不上精通。所以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特别是刚才又有人过来打听戏票的事情,打断了思路之后再弄这个就更艰难了。
听到王思齐主动说话,干脆再不管那劳什子的围棋残局,靠在椅背上,伸手将王思齐放核桃肉的小碟子勾到自己面前,吃了一个香喷喷的核桃肉,这才慢条斯理道:“既然不能个个都答应下来,那还不如一个都不要答应!这样大家都是一样的,反而不会得罪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王思齐并不意外连翘的想法,最后将一个核桃肉放进连翘面前的小碟子里。招了招手,旁边的侍女奉上了温水和香皂,洗手、擦拭,眼睛注意到棋局,笑了笑,然后拿起了一枚黑色的棋子放了上去。
这个游戏王思齐比连翘可要擅长多了,这一步一下,残局就解了——这个时候的残局就类似于死活题。
连翘拍掌:“不愧是你呢!”
连翘并不是单纯奉承,而是王思齐在这个事情上确实非常擅长,这在朋友圈子里是很有名气的。
正说着,许文华忽然从外头进来了,刚才他在和别人玩投壶游戏。这个游戏称不上运动量很大,但在全神贯注和众人起哄之下,还是周身微微发热,出了一层薄汗。胡乱用衣袖撸了一遍额头,同时往连翘和王思齐一桌走。
“在做什么呢?”声音有些含糊。
连翘指了指棋局:“王先生好厉害,随随便便就解了残局,我是半天弄不出来。”
王思齐却不会真以为自己很高明,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个极简单的残局罢了,你就算是不擅这个,看一会儿也能解了。不过是旁人老是拿戏票的事情烦你,让你不能专心,这才有了我出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