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遥把修为压制到了金丹期,在轻车熟路地配上“入世”道剑修的贫穷气息,毫无破绽地混进了这一群失意的修士中,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现在既不是金丹修士又很富裕。
应遥知道说话的是个修“独一”道的无情道法修,和抢了卓远山西雪山的剑修江鹤亭同出一门,也姓江,或许还有些亲缘关系,只是江鹤亭早早晋升化神,他却还是个多年毫无寸进的金丹,不得已听从家里的安排娶妻生子,然而妻族势大,过得一点也不顺心不说,孩子也不和他亲近。
这群聚在一处的修士大抵只是酒肉朋友,纵使能一起喝得烂醉如泥,却没有人能和对方掏心掏肺,应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西雪山之外,同样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只是个来凑热闹的。
应遥不动声色地拿走了这个已经喝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法修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把手中的传讯符稍微展开一点儿,看到了在那列抱怨后的另一句话:“玩去吧。”
这句话没有用放大的嗓门说出来,只有应遥听见了,他抑制住唇边的笑容,不动声色地燃起火焰烧毁传讯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傻阿遥,蠢……救俗,”救俗剑在酒坛里翻了身,口齿不清地说,“教化……谁?毛茸茸!”
这一串剑鸣震得整个酒坛嗡嗡作响,应遥抬起头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赶在救俗剑打碎酒坛前把它捞了出来,抛下一小块灵石结了今日的酒钱,起身走到屋外,找了块新雪,抽出救俗剑顺手把它往雪里一插给他醒酒。
救俗剑安静了一会儿,不停地念叨起“毛茸茸”来,不过偶尔还夹杂着两个“傻阿遥”。
应遥无可奈何地用分出神识把醉得忘乎所以的剑灵拖进自己的识海,向它扔了一个新磨炼出的教化剑意,救俗剑的念叨停顿了一下,变成了一声尖锐的剑鸣,扑过去蹭了两下剑意,把它拖进剑身里,高高扬起就要刺出去。
识海中的元神手忙脚乱地抓住剑柄,心念一动散去教化剑意,免得被喝醉的剑灵误伤,救俗剑不满地在他手里震颤着,试图摆脱应遥的桎梏飞出去。
“我的天!”应遥震惊地问,“你究竟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喝了多少酒?”
没人告诉过剑修应该怎么对自己喝醉的剑,应遥把心念从识海中挪走,把救俗剑从雪里拔出来,对它用了两个清身诀,抱着它飞快地回到自己租下的住处,想了一会儿,把它扔进了加了两块砺石的温水里,然后把救俗剑打滚的剑灵塞回剑身里。
剑灵自觉地躺在砺石上蹭了两下,剑鸣声隔了一层水后听上去弱了许多,应遥按住剑柄免得它从盆里滚出去,感觉手底下的挣扎确实轻了许多,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