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那位“七叔”矜持地应了一声,开口便问:“那人没出什么状况罢?”
端木墉回答道:“他喝了许多醇醪,此刻醉得一塌糊涂,还能出什么状况?”
“那可未必,”那“七叔”以一副教训后辈的口吻,极不客气地驳斥道,“你不见他今日对付雒氏的手段?应对这样奸诈异常的凶徒,阿垣,你可不好大意啊!”
端木墉道:“雒易绝非良善君子。当年他在晋王面前进谗诋毁青岩,尔后又无端降祸于人,累得沈遇竹受了三年无妄之灾——”
七叔嗤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其中的是非曲直,绝不可尽信沈遇竹一面之词。雒易以公卿之尊,平白无故与一介草民为难,胜了,没添一点光彩;败了,落得个天下讪笑的下场——你以为他图什么?”掩
沈遇竹心道:“是啊,我也不明白。若有机会,定要请这位‘人情练达’的老前辈和雒大人促膝长谈一番,好解开我心头之惑。”
端木墉沉默不语。七叔又道:“我知道你与他有总角之谊、同门之情,但他既然已经做出那欺师灭祖的恶行,你也应当及时与他割席断义、划清界限才是!”
端木墉涩然道:“七叔,那……是真的么?师兄……沈遇竹他,当真做出——做出——”他咬了咬牙,沉痛道:“弑师这般兽行?”
沈遇竹在窗外听到此节,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棒,耳中嗡嗡乱响,心内骇然道:“端木说的‘弑师’……是什么意思?——师父他——被害了?凶手……是我?!”
沈遇竹脑中一团乱麻。却听七叔道:“玄微子死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口指认,还能有假?此人在青岩府不显山不露水那么多年,以玄微子识人之明,都未发现他竟包藏这般祸心。他一朝逞凶得志,还藏了近三年才暴露踪迹,实在是个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人物!阿垣,你不能再犹豫不决啦,万一他有所察觉,不知还会翻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