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了客厅里的灯回到卧室,宁冉还靠在床头玩手机,细软的头发用吹风机吹过之后变得蓬松起来,看上去很慵懒的样子,在珊瑚绒睡衣和厚棉被的映衬下,
像一只毛绒绒的动物,让人莫名的想去给她顺顺毛。
真见了鬼了,我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声,简直要怀疑自己洗澡的时候开的温度太高把脑子烫坏了。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被子被抢走的情况,我们一直都是一人盖一床被子。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每晚躺到床上的时候我都十分忐忑,哆哆嗦嗦地捂很久被窝里才会暖和起来。以前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开一整夜的空调,从不觉得冷,现在要重新适应生活习惯,就只能靠体温把被子里的温度暖起来。
我扯开叠好的被子,像只虫子一样钻进被子里,靠着蠕动顺利地躺平,一边翻身一边嘶嘶地吸凉气,脚板底可真冰,总觉得一直都在透风。
宁冉听见旁边的动静,暂停了刷手机的动作,侧过脸来笑得一脸戏谑,“早就跟你说了一床被子就够了,你非不听。你看,现在还得自己来暖被窝,冷吧?”
我缩了缩脖子,让自己尽量蜷缩着,撅噘嘴没搭理宁冉。她还好意思说,住过来的第一天就把我被子给抢了,虽说情况特殊,但到底是造成我感冒的罪魁祸首,我都还没跟她秋后算账呢。
宁冉很快就收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关了头顶的主灯,整个卧室里都暗了下来,只有窗外不甚明亮的灯光隐约的透进来,看起来影影绰绰的。
洗热水澡最重要的用处就是促进睡眠,我躺下去没一会儿,脑子就开始昏昏沉沉的,睡意不断地侵袭着我的意识。然而每次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身旁就会突然陷落下去一小块,床垫的震动太灵敏,立刻就会令我有所感知。
如是三次之后,我也被搅得有点烦躁了。身后宁冉再次轻轻地翻了个身。
我猛地转了过去,强撑着精神地问道:“你睡不着吗?”
宁冉似是被我吓到了,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很轻地问我:“有一点,吵到你了?”
我半合着眼,连声音都是模糊的,“没有,赶紧睡吧,这都几点了。”
宁冉一时没回应,过了一会儿才略带迟疑地问道:“舒榆,我想把台灯拧开一点,留一点光,会影响你睡觉吗?”
“嗯?”我迷迷糊糊地听见她在说什么,下意识答了一句,脑子倒是清醒了一点,挣扎了两秒钟睁开了眼,抬头睡眼朦胧地去看着她,“开台灯?为什么啊?你之前有这样的习惯吗?”
宁冉支吾着,神色有点尴尬,很有点不好意思。
我眯着眼看了看她,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试探着问她,“你该不会是因为晚上那几幕话剧,现在后怕了,不敢睡吧?”以前每次我们看了恐怖片都会再看一集动画来舒缓情绪,今天的话剧虽然并没有可怕到那种程度,但是人在睡前总是容易胡思乱想,也许下意识就会想起当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