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之放下了茶杯,道:“这熏草长在烟雾缭绕的浮山之上,山中多是寄生在盼木上的奇虫,传言那木虫有毒,致使许多去采仙草的人丧命于那里,那有毒的木虫会一口一口的蚀其肉,再钻入骨缝之中,吸食其血,最后连尸骨都无处可寻,熏草能够在浮山中存活,多半也是由于木虫的缘故。”
绯若抿着唇,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见识的东西也是不少,奉之说这些话自然是吓不到她的,再者,这浮山便是半颜居住的那座山,青蛊涧便在浮山之中,那里的虫子早些年确实祸害了不少来往的行人,但是,这些年有漠尘在,那些蛊虫差不多都改过自新了。若不是半颜担心折回去会撞到那冰块,她也不会这般出宫来求凤景澜的。
绯若看了景澜,不知他要何物,着实是犹豫万分,她看了一眼奉之,招手让奉之走过来,奉之看了一眼景澜,才慢慢走到绯若的身边,轻声道:“景澜将熏草移到府中,费了不少心力浇灌它们才让几株熏草存活下来,君妃既然想要得到难求的仙草,该是要拿东西还换的,虽然奉之不知景澜所要何物,但是,依照奉之对景澜的了解,景澜万万不会太勉强君妃。”
绯若又看了景澜一眼,极是无奈,让这奉之跟来,实在是没有太大的用处,还是需要拿东西交换的,罢了!她谅这凤公子也不会对她堂堂的君妃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要够不到的月亮的。绯若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凤公子的要求。”
景澜又押了口茶,才缓缓站起来,道:“随我走吧!”
绯若随着景澜走到了凤府的秘园之中,她瞧着那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愣了一愣,这花草原本生在四海八荒之中,他却将这花草移到了府中,还让它们存活了下来,倒是四海八荒的一件奇事。绯若走到了熏草前,看了看那土壤中的血红,眯了眼睛,弯腰捏了一小块土壤,在指间捻了捻,凑到鼻尖,闻了一闻,道:“凤公子能够让这熏草在府中存活,莫非真的用他人的血肉养活。”
他弯腰轻轻触了触熏草,浅笑着对我道:“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绯若看着一脸淡然的他,蹙了蹙眉,熏草之所以生长在浮山之中,是因为熏草其散发的香气能够让木虫小睡,它沾染了血气才可存活,而木虫蚀肉后的肉渣,化入了土壤之中,被熏草的根部所吸收,它才可以得以生长,由此,但凡知道点的都晓得,熏草被认为是从人肉生白骨之地钻出的仙草。话说,在仙界,熏草也是极为有争议的一种仙草,更一度被仙家称之为凶草。
绯若看着黏在手指的湿土,抿着唇,他既然将熏草移到了府中,若是不以血肉喂食熏草,熏草又何谈能够存活?
景澜从袖中拿出了一方手绢,道:“擦擦手吧!”绯若瞧着他递过来的素白手绢,手绢上绣了火红的扶桑花其有蕊一条,长於花叶,上缀金屑,日光所烁,疑若焰生。手绢上的扶桑如此的逼真,宛若宫中初见他时,他静站在树下所见的红花一般,绯若道:“公子的扶桑手绢很是精致,若是用来擦我的手,让手绢沾染了浊物,实在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