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姐夫觉得可行,那我便写信请世昌公(王越)上折子了。世昌公在朝中威望高,若是振臂一挥,指不定礼部、兵部和内阁诸位阁老都不会有甚么异议。但如果是我这毛头小子上折子出主意,也许他们还没看清楚折子里写甚么呢,便已经打定主意必须驳回了。”张延龄道,很是了解朝廷众臣的心思。
“你毕竟年轻。”朱祐樘道,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等到你像王越那般年纪,你振臂一挥,也会有许多人响应。”
“世昌公的威望都是军功挣来的,我如何能与他老人家相比?况且,就如同天下进士都是姐夫的门生一般,所有武学大学堂的毕业生也都是姐夫的门生,我只是替姐夫办事而已。”张延龄机灵得很,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姐夫,虽说办武学堂是件好差事,可我毕生的梦想其实并不是办武学堂,甚么时候能给我挪一挪啊?”
朱祐樘挑眉道:“怎么,你姐姐与你说了些甚么?还是岳父或者鹤哥儿与你说了甚么?”
张延龄不着痕迹地望了望自家姐姐,轻咳一声:“姐姐哪有说甚么?我爹在小学堂里当启蒙先生每天也都乐呵着呢,根本没空闲与我说甚么话。我哥远在广州府,更不可能说些甚么了。是我自个儿看汝王殿下去了广州府,觉得有些眼红……”
朱祐樘似笑非笑地斜了爱妻一眼:“那你想办甚么差使?”
“这一趟出海我恐怕是赶不上了,所以我想赶下一趟出海,充作宝船的护卫去远方瞧瞧。”张延龄回道,“我知道,太危险的事儿你们也不放心让我去。只是跟着船队四处走一走,应当没甚么妨碍吧?”
“出海亦是危险重重,我不能轻易答应你。”朱祐樘笑道,“且下一趟李广他们恐怕要环球航行,必定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我不可能将你这个对航海一窍不通的人放入船队里。你且再等等罢,等到船队的经验已经足够丰富之后再随着出海。此外,你若想出海,必须得让岳父、你姐姐、鹤哥儿、仙游都同意,我才会答应。”
张延龄愣住了,脸上顿时满是愁容:“得攻克所有人才让我去?姐夫就不能再通融通融么?”
“与其求他通融,你倒不如抓住机会,跟着大学堂的武学生一起好好学兵船研制与航海,多熟悉熟悉水性。若是你准备得足够妥当,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你。”张清皎道。朱祐樘听了,笑而不语,示意一切都听你姐姐的。
张延龄实在无法,只得连声叹着气,答应自己必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时候,大家已经在武学堂里转了一圈,朱秀荣与两个小堂妹对里头的课程都有些兴致缺缺。张延龄遂将帝后一家送了出来,到得门口时,正好遇见抱着孩子前来探望他的仙游长公主。因着喜欢武学堂的气氛,仙游长公主几乎是隔三差五便会来一趟武学堂,没想到今日正好遇见了皇兄皇嫂,自是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