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梈等人哀怨地望着他:怎么他们生辰的时候从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优待呢?皇兄(姐夫)真是太偏心了!
临出文华殿时,朱厚照注意到角落里立着的一位侍讲官有些眼熟。他歪着脑袋走到对方身边,自记忆深处寻出了此人,惊喜道:“原来是你!你中了进士,来陪我!今天没空和你说话,改天我们说说话呀!”
“臣谨遵太子殿下口谕。”年轻的侍讲官躬身行礼,抬起首目送年幼的小太子离开。他正是今科探花王守仁,任翰林院编修。旁边几位同为侍讲官的同僚均有些惊讶,目光交错之间不免疑惑这位探花郎甚么时候见过太子殿下。
说来,点今科状元、榜眼与探花作为侍讲官陪太子殿下读书亦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内阁原本不同意,但陛下坚持想让文华殿里多些年轻人,说是年轻人与年轻人之间容易交流些,内阁也只得答应了。不过,状元、榜眼当值的时候,太子殿下根本没甚么反应,偏偏探花头一次当值,太子殿下就认了出来。莫非陛下是有意让探花郎接触太子殿下?
见同僚们眼底皆有探究之色,王守仁也无意解释甚么。他们这些侍讲官暂时没有资格给太子殿下讲课,不过是侍立在旁边,在讲官退下后,听太子殿下背诵、看太子殿下写字,在他有疑问的时候为他答疑解惑罢了。但眼下太子殿下刚进学,又聪慧伶俐,他们着实没甚么用武之地,所以一直都只能算是摆设。可今日过后,却未必仍是摆设了……
朱厚照自是不知,自己不过是认出了一张熟面孔,便令众位侍讲官心里泛起了涟漪。他高高兴兴地来到仁寿宫,给周太皇太后、王太后以及诸位太妃问安。周太皇太后瞧他就似是瞧心肝肉似的,亲亲热热地将他揽到怀中。朱厚照依偎在她怀里,又给重庆大长公主等姑祖母以及仁和长公主等姑母问安。
此时在仁寿宫里的还有周家、王家、张家三大外戚家族,隔得远远地看皇家人谈笑风生,脸上也都是笑意。能来仁寿宫的,自然是三家嫡脉。张家只来了张峦,另还有抱着小闺女的王筠,张鹤龄正在衙门里,张延龄此刻仍在文华殿。王家虽说人口众多,但也并非尽数来了,而且王链今日当值,王钧也在文华殿。周家原本每回进宫的人数应该是最多的,这一回却来得少,毫无数年前人丁兴旺的盛况。
张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半年之内仿佛生生老了五六岁的庆云侯周寿与长宁伯周彧,心里也颇有几分唏嘘。周家半年前闹出了不少荒唐事,京中勋贵几乎人尽皆知,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这些事压下来。可不成想,最近这些时日周家又闹起来了,这回不再是风流韵事,而是出了家贼,似乎也扯出了各房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