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的婚事----”张清皎刻意拖长音调,双眸中皆是笑意,“安心罢,我会帮你好好相看,必不会让你失望。”这孩子显然还没开窍,不过是想拿婚事出来说事罢了。不过,既然他想先成家再立业,她自然也会尽力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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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龄职缺之事,张清皎只提了一两句,朱祐樘便颔首让她放心。他最近忙碌于处理朝政要事,倒是一时间忘了询问吏部尚书尹旻,张鹤龄是否已经进入户部。原本觉得尹旻性情圆融,应当不会因着外戚身份而错待小舅子,但仔细想想吏部事情繁杂,如此小事他也未必会时时注意。
于是,第二天朱祐樘便召见了吏部尚书尹旻。
作为吏部尚书,给通过见习考核的进士以及举人授官自然无须尹旻亲力亲为。他也知道,这一回有位身份极为特殊的举人需要关注,可是一旦忙起来,难免有些顾不上。此时被皇帝陛下提到乾清宫敲打了几句,他心里一咯噔,自是赶紧答应下来。
回到吏部官衙,尹旻立即召来了负责此事的下属,语重心长道:“我们为朝廷为陛下取才,本该不拘一格才是,何必拘泥于出身?若是不论出身,甚至不论进士或者举人的身份,你们扪心自问,张鹤龄究竟是不是陛下想要的人才?”
众人不能违心,都微微颔首。若是张鹤龄考核不够优秀,他们又何必纠结至此呢?他在见习时的表现,甚至胜过了不少进士出身者,足可见其确实有真才实学,也的确是个精于实干的人才。
尹旻遂道:“既然如此,给他上上之评又何妨?能力高,便值得予以重任。至于日后如何----若他才能足够,走得远一些高一些,于国于民有益,也是件好事。”他从来不是迂腐之辈,又有心报答皇帝陛下的知遇之恩,自然不可能违背朱祐樘的心念。况且,说实话,他对皇后娘娘、寿宁侯府也颇有几分好感,自是愿意助张鹤龄一臂之力。
“可……大人,也正因为此人能力出众,咱们才更该谨慎行事啊。毕竟他是外戚,万一日后在六部中手握实权,岂不是为将来埋下隐患?六部的职缺可都是实职,不是甚么虚职,以他的身份,极容易引出乱子啊。”有人仍然挣扎着提出了异议。
“眼下便考虑这种事,未免太早了。”尹旻摇首道,“况且,六部虽有实权,若不入内阁却也没有擅权的可能。难不成你们真觉得,陛下会让外戚入内阁?咱们不能因为尚未发生之事而断他的官途。便等往后真有隐患了,再向陛下进谏亦不迟。”许多事都是杞人忧天闹出来的,既然没有证据证明张鹤龄入官场后会有不利影响,又何妨公平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