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尚宫与沈尚仪自是没有异议。张清皎便一左一右扶着她们,穿过大书房,来到空空荡荡的西次梢间内:“就将这个梢间布置成产室罢。这里头只需要一张床、一张屏风、一张榻以及两三张供人坐的椅子,另有一个放置替换衣物与铺盖的衣柜。如此,看着应当也轩阔些,不会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
肖尚宫点头记在心里,沈尚仪已经开始比划着将这些家具置放在何处更合适些。张清皎接着道:“眼下铺着的地毯全部换掉,露出青石板即可。每日用加醋烧过的水清扫此处,边边角角务必都洒扫干净。”
“九月上旬时,烦劳肖尚宫亲自去库房选取以最新鲜的棉花做成的白棉布,尽量多准备数匹。九月中旬开始,每逢日头好的天气,便将这些白棉布都加醋煮一煮,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再收起来。置放它们的箱笼也须得用加醋的水细细擦过,同样暴晒之后,才能将它们放进去。”
“等到我发动的时候,你们便让宫人仔细清洗双手,将这些白棉布都铺在褥子上。生产之后,每日都须得置换一回,以保持床铺的洁净。再者,我贴身的衣物、孩子的襁褓都须得经过此煮晒之法之后才能用。”
肖尚宫与沈尚仪均连连颔首,都有些惊讶:娘娘怎么像是什么都懂似的。明明从未生产过,这些事却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她们也都曾私下问过陆尚医与谈允贤等女医,想知道到时候究竟该准备些什么。但娘娘的安排,却像是比女医们还更为细致一些。
“西尽间便是月子期间宫人与女医守夜的居所。在里头放两三张榻,放一个小炉子,随时准备熬药或者温热吃食。我在生产前后的吃食,一律不经御膳房,只由司膳女官负责。沈尚仪可在司膳女官中挑出两人来专门负责我的饮食,其余人均不可插手。”
沈尚仪点头应道:“臣明白。司膳女官里正好有擅长药膳调养的,便让她们来负责娘娘产后的饮食罢。不仅仅是月子期间,生产后一两年内,娘娘的吃食都应由她们来打理,直到娘娘的身子彻底恢复为止。”
“无论多久,此事都交给你来安排了。”张清皎看了一眼西尽间内,又道:“这里也须得每日仔细清扫干净些,布置得温馨些。值夜毕竟不好受,若能舒坦些,大家的精神头也会好些。”她与朱祐樘从未安排过人值夜,但月子期间毕竟不同寻常,怎么都须得安排上几个人随时看顾着。
“乳母早就寻好了是么?”回到东次间后,张清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