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卿卿说过,若谁能从中得利,那谁便极有可能是主使者,仔细想想确实很有道理。若从国仇来考虑,国朝皇室生乱,最直接的受益者便是鞑靼与瓦刺;若从家族内部之争来考虑,宫中生乱,有不轨之心的藩王便是受益者。总归,即使并非鞑靼、瓦刺或者宗室,此人对咱们必定也心怀恶意,且有不臣之心。”朱祐樘分析道。
张清皎点了点头:“若能将与主持来往甚密之人逐一排查,或许还能发现些许蛛丝马迹。她打探消息,总归需要有人将这些消息送出去。眼下看似是打草惊蛇,但等到合适的时候,蛇总归是耐不住要出洞觅食的。”
“我已经让陈准好好盯着了。那主持关在了诏狱里,一直闭口不语。陈准不想对一个出家人用刑,便将她囚禁在里头,不许任何人进出与她说话。如果她不是真正修闭口禅的出家人,迟早会受不住罢。”朱祐樘道。
“此事暂时处理妥当,余下的唯有郑氏了。”张清皎道,让沈尚仪将云安召了进来。
为了避免郑氏生疑,沈尚仪并未亲自前去,只派了位年轻宫女传唤云安进坤宁宫。云安正在记诵药材,听了年轻宫女传话,忙起身快步行出去。郑金莲故作自然地跟在她身后,似是想趁机入坤宁宫见一见皇后娘娘。却不料那年轻宫女住了步子,蹙着眉道:“尚仪只让云安进去,你跟来作甚?”
郑金莲讪讪地住了步:“我是新来的,尚且不懂得规矩,姐姐勿怪。”她本以为自己来到坤宁宫,必定是出自于皇后娘娘的授意,指不定什么时候皇后便会私下与她见面,确认先前的约定,让她接近万岁爷获得圣宠。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都已经过去将近十日了,她竟然依旧未能见着皇后娘娘的面。说是坤宁宫的宫人,但她只能跟着云安在庑房里洒扫,并不能随意走动。别说进坤宁宫见皇后娘娘了,就连靠近坤宁宫都几乎是奢望。守在外头的太监宫女目光尖锐犀利,即使她好不容易生出“闯进去”的胆量,也会被他们的注视吓得不敢妄动。
与预想中全然不同的生活,让郑金莲渐渐焦躁起来。即便她自以为掩藏得很妥当,但就连与她并不熟稔,只是偶尔在这间庑房里休息的谈允贤也能瞧出她的异样,甚至还给她开了一回安神方。
但这一切只会让郑金莲越发焦虑。她疑心皇后娘娘是后悔了,不想与她兑现当初的承诺;又疑心皇后娘娘只是在考验她,只有觉得她的性情举止都合适,才会安心地将她派到皇帝陛下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