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万岁爷与姐姐,更不该随意评断。”张鹤龄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力图让自己像以往的姐姐那样冷静。可他到底不过是一位虚岁才十二的少年,心里又烦躁不安,话里话外难免带出几分情绪来。
闻言,金氏更是觉得伤心了:“我也只是一时情急,你便不能好好说话么?听说这件事后,我就紧赶慢赶地回来了,就只为了问你几句话,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对我……果然是翅膀硬了,都不将我这当娘的放在眼里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究竟有多疼爱儿女,当年养儿女又有多不容易,张鹤龄听得额角青筋直跳,忽然便觉得无比佩服自家姐姐:姐姐究竟是怎么做的?连爹都应付不了娘,她却三言两语就能将娘劝得服服帖帖的。换了是他,娘一数落起当年来,他简直浑身上下都觉得暴躁,恨不得转身便离得远远的。
“娘----”终于,张鹤龄忍不住打断了金氏,直接道,“我明日就会入宫,问问姐姐对此事的想法。不过只是多了一群宫婢罢了,没有什么可焦急的。皇帝姐夫见过的宫人何止三百五十名?少则上千,多则三四千,不都安然无事么?”
“可这是长辈赐下来的啊!而且你姐姐迟迟没有好消息,万岁爷看着像是不着急,心里真的能不急么?就算他不急,太皇太后娘娘和皇太后娘娘也会替他们急啊。为了安抚长辈,指不定他便会想先生个一男半女的再说了……”金氏越想越觉得女儿的未来堪忧,急得坐立不安、泪流不止,“怎会如此呢?明明都已经去了那么多趟崇福寺了,主持大师也说皇嗣很快便会来了……”
张鹤龄接道:“在没有见到姐姐之前,我们没有必要凭空猜测。”他也知道,这回采选宫人就是冲着姐姐来的。可即使知道又有何用?连姐夫与姐姐都没能阻挡住此事,他们一家子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了。
金氏还想再说什么,便听他道:“如果姐姐不在意,我们也无须在意。这是姐姐才能处理的危急之事,我们只要不给她添乱子便够了。至于其他,我们都帮不上忙。娘还不如多去几趟崇福寺,许是虔诚些,佛菩萨就能显灵呢?”
金氏本想回一句崇福寺一点也不灵验,她再也不想去了。可转念想到沈洛不仅三年抱俩,眼下腹中还怀着一个呢,这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她也只能点头道:“往后我每天都去崇福寺给你姐姐祈福,祈求佛菩萨早日赐她一个皇嗣。不过,明日你见了你姐姐后,无论她说了甚么,都必须告诉我。”
“娘放心,我绝不会瞒着你的。”张鹤龄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