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女已经十二周岁,转年算虚岁就已经十四了,也该学些经济庶务了。纵然是尊贵的公主,也不能将所有事都交托给女官,而是应该掌控自己的生活才是。或者说,正因为是公主,才更应该把握住机会,将未来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王太后与吴废后都很赞同,于是朱祐樘也无话可说----皇妹们若是经常来往于坤宁宫,便意味着他上午不能轻易回坤宁宫,只能留在乾清宫里了。这样想着,皇帝陛下觉得,还是得先催促底下人赶紧将女学堂布置好,再合情合理地限制皇妹们在坤宁宫逗留的时间。
皇长女当然不会知道,自家皇兄对于此事竟是格外积极急切起来。她望着张清皎,一双凤眼里星光璀璨,充满了信赖与崇敬:“都听皇嫂的。我也想像皇嫂一样,无论做甚么事都能游刃有余。”
张清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鬓发:“只要你有心,以后定然会比我更从容。”
待皇长女回到母亲王太妃身边后,便抑制不住喜意,轻声提起了此事。王太妃止不住地念阿弥陀佛:“都说长嫂如母,皇后娘娘想得可真是比我周全多了。好孩子,尽管跟着娘娘学罢。你若能学了她的三四分,我日后也能放心了。”
再过一两年,指不定女儿便要出嫁。嫁的是什么样的驸马,往后能过什么样的日子……这些问题总是盘旋在王太妃心中,令她止不住满心忧虑。不过,若是现在便将她托付给皇后,借着进学之事与皇后情谊更深厚些,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得太差罢。
皇长女仿佛瞧出了母亲正在想些什么,轻轻握住她的手:“娘放心罢,我定会好好跟着皇嫂学的。”她要跟着皇嫂学的多着呢,不仅仅是为人处世以及中馈之道,更不仅仅是琴棋书画,或许还有“御夫之道”?
想到此,皇长女不由得悄悄地瞥了自家皇兄一眼,菱唇微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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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山路小径走了片刻后,便已是茶花开尽之处,算是到得半山腰。山腰处恰有一座赏景亭,可供众人暂时歇息。而赏景亭外则是怒放的西府海棠与垂丝海棠,各有千秋,或婉然,或鲜艳,或花满枝头,或含苞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