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皎特意派了女官与小太监们带着赏赐将他们送回家,一路上沈家人皆静默无言。直到女官与小太监都告辞回宫后,张氏才一改方才的笑容满面,皱着眉回头看向长女:“清姐儿,今儿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沈清抚了抚鬓边的花钗,微笑道,“娘觉得女儿哪里做得不妥当么?”
“哪里都不妥当。”张氏道,“在家中也就罢了,无论你随意说些甚么,我们也都不会放在心上。可那是在宫里,在皇后娘娘面前!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你心里难道不知道么?本以为你都已经是这般岁数的人了,定然有分寸,所以我也没有叮嘱过你,却没想到----”
“女儿哪里说错了?”沈清打断了她,“刚开始话多了些,不过是因为多年不曾见娘娘,所以情绪有些难以克制罢了。后来提及族长之事,女儿也只是心怀疑虑,想问一问娘娘的想法而已。娘娘若没有想法,那确实是女儿多虑了;但万一娘娘有想法呢,岂不是正好顺水推舟?”
“娘娘是甚么身份的人,哪里会在意区区一个族长之位?”张氏恼道,“你以为娘娘与你一样,每日就盯着家里族里的那些事么?!娘娘可是国母,无论是身份还是眼界,都与咱们天差地别!日后万万不能以你自己的念头妄自揣测娘娘的心思!”
沈清依旧很平静:“就算是国母,咱们不也是亲戚么?娘娘心善又念旧情,这般小事,她不会放在心上的。我倒是有些好奇,不知伯舅祖父会被追封为几品官职。等到圣旨下来,张家必定又大不一样了。”
“张家是张家,沈家是沈家。”沈禄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些什么,在旁边道,“莫忘了,你是沈家人,不是张家人。”
沈清似笑非笑地道:“爹说得是,确实如此。咱们到底是沈家,不是张家。若真想捡些娘娘的手指缝里漏下的好东西,可不能像舅父与舅母那样随意自在。否则,娘娘哪里会特意惦记着咱们呢?”
沈峘有些听不下去了,起身闷闷地道:“我去读书了。”
沈洛也低声道:“爹,娘,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