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也像我一样,以后都在家里读书?”张鹤龄歪了歪脑袋,“不过,我有姐姐教就够了,以后也不需要请甚么西席。”
“皎姐姐只能给你启蒙,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须得专门延请先生了。”沈`闻言,低头一看,表情瞬间就变了。他认真地打量着表姐身边这个俊秀可爱的孩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是第一回 见似的,只差问出一句----“你究竟是谁?伪装我那个熊表弟究竟有何目的?”
张鹤龄眨巴着眼睛,咧开嘴嘿嘿笑了,神态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熊”状:“姐姐你看!表哥也认不出我了!!”
沈`这才从他身上发现了熟悉之处,脸不由得更红了,努力地辩解道:“好几个月不见,谁知道你竟然瘦了?”
“别说`哥儿了,说不得姑父姑母见了你也不敢认呢。”张清皎拍了拍弟弟的小脑袋,“爹爹倒是不曾与我说过帮你相看西席的事。说不得他们打算在国子监里请一位贡生,那倒是你的福气了。”贡生可不是寻常的秀才,每一位都须得在各州学府学里品学兼优,才可能被推荐到国子监里来。让他们来教一个年方九岁的孩童,自然是绰绰有余。
表姐弟三人正要进门,张清皎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沈家门房边,便发现木桩上拴着一匹格外眼熟的马,不禁微微有些惊讶:“原来今天爹爹也来了?`哥儿,你方才怎么没有提起来?看来,应该是给你请西席有眉目了罢。”
“我,我刚才忘了。”沈`回道,表情略有几分不自然。
张清皎眉头微挑,顿住了脚步:“此时姑父姑母应当都在前院的上房里罢?无声无息地进去内院实在有些失礼,不如我先带着鹤哥儿去与两位长辈见礼,再去内院等着姑母也不迟。”说罢,她笑着望向正不着痕迹地将姐弟俩往内院引的何妈妈:“何妈妈以为如何?”
“夫人说了,都是自家人,很不必遵从甚么繁文缛节。”何妈妈神情不变,依旧是满面笑容,“她心疼侄女侄儿,哪里舍得姑娘和鹤哥儿劳累,早便命老奴在内院里准备好了,就等着二位过去稍作歇息呢。”
“是啊。皎姐姐和表弟坐着马车过来,一定早就累了,先歇一歇再去问候我爹娘也不迟。”沈`忙接道,努力露出了恳切的表情,但因为年纪小演技不过关,越发显得有些慌慌张张。
张清皎心中更是好奇了----父亲与姑父姑母究竟在商量什么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竟然还特地防着她,不让她听见?难不成又是一回相亲?那也不必瞒得这么紧啊。难道,自家爹已经忘了么?先前经过周家的事之后,他便已经答应了,若是说起她的亲事,必定不会再瞒着她不教她早些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