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无染一走,秦拢月立刻安排手下几个家仆扮作茶馆老板和伙计,余下一个站于自己身侧充当护卫,刚刚坐下执起茶盏,那拓跋野已然推门而入。
拓跋野精明的双眼四下一打量,就落在了正在独自饮茶和地上眼中含泪,口不能言的绿蕊身上。
“呦,我说这里这么大动静。居然是摄政王妃……”拓跋野边说边慢慢靠近秦拢月,在她桌边坐了下来。
秦拢月尽量忽视掉落在自己身上的蛇一样冰冷滑腻的目光,微皱起双眉回答道:“我这里在教训没有规矩的下人呢。倒是什么风把王爷您吹来了?”
拓跋野早就注意到匍匐在地上的绿蕊,双眉一挑:“哦?这婢女到底犯了什么大事,居然惹得一项温柔贤淑的秦大小姐大发雷霆到连她的下巴也给卸了?”
秦拢月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死丫头口无遮拦不干不净,还背着我私吞了府上采买用的银钱。王爷您说,我倒是该不该管?”
拓跋野:“哦?将军府偌大一个宅子,就不要同这几吊铜钱和一个小丫鬟过不去了么。既然这丫头已经讨不了小姐的喜欢,不弱就让本王带回去,也算给她一条活路了。”
秦拢月乐了:“哈哈,我到不知道王爷竟是如此良善之人。这是我以前在街边买回家的丫头,现在伺候着我娘,却不料这丫头狼心狗肺!不过区区一个丫头,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待我回去惩戒一番,想必今后也不敢再犯了。王爷如此兴师动众,带着众多侍卫拍马而过,难道不怕扰民么?”
拓跋野见秦拢月油盐不进,又抬头细细观察了茶馆。他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茶馆里就一个掌柜一个伙计,还有三两个正在喝茶的农夫,看起来似乎的确没有什么不妥。
地上打翻的篮子里有一些丝线,几吊铜钱。看样子确实是主仆之间闹了些不大不小的矛盾。
但是越平凡的事,拓跋野觉得它背后隐藏的真相总是越惊心动魄。
拓跋野突然注意到桌子脚有一丝隐隐的血迹,他轻笑一声,不答反问:“本王还是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是秦小姐所说的,只是在教训下人那么简单。不过是一个下人,居然还见了血不曾?”
秦拢月心中一个激灵,暗恨这奸贼观察如此入微。她的目光顺着拓跋野看着的方向而去,果然看到桌角有一丝血迹,应该是方才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因为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
“王爷观察入微,小女子实在是佩服。这丫头桀骜不驯,甚是难管,我不过是骂了她几句,她就暴起意欲伤人,我一个不查,被她伤在手上,这不,有一点破了皮了。”说罢,秦拢月就露出了手腕上的伤,桌子底下一个锋利的凸起处有了一丝新染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