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于那事上做派就如性子一般任性霸道,昨夜周芷若叫她别在显眼的地方留下印子,恐衣服遮不住被人瞧了去,谁料央求的话一出口,对方非但不消停,反而愈发变本加厉,一连留下数个咬痕,道:“我才不管呢,你自己去想办法。”
真是个蛮不讲理的冤家——周芷若抚着最上那处印子心道,然埋怨归埋怨,倒不至于真的责怪,心底甚至还有几分受用,年少时便无依无靠,她时常会深感不安,赵敏这般热情,正是投她所好。
好在之前易容用的匣子还在,她寻□□遮住那些印痕,又在衣服里选了件能将脖子盖严实的,外人便看不出端倪了。
梳头时,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声,接着她听到赤足踏在地板上,料知是赵敏醒了,便道:“敏敏,你再睡会儿吧。还是饿了?我一会儿让人送些早点过来。”
自打从濠州离开后两人就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她有九阳功的底子,稍加休息便可恢复,赵敏却是得养上一阵子。
话音刚落,一双手扶上她肩膀,赵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我这病号胃口大开,你就不怕她们起疑心啊?”嗓音软糯,似乎还残留了几分困意。
“她们只会当是我太累了,须得多补补,吃过后你便再休息会儿吧。”周芷若笑了笑,抬手去取簪子,赵敏却先一步拿了那簪子,小心翼翼替她插入发间。
仍是那支血龙木发簪,经历了那么多事,周芷若一直都戴着,就是成婚时也不曾取下。
赵敏看着素衣青丝中那点赤红,眼中闪过感怀之色,当初她强迫周芷若收下这支发簪时,只道是为了逞一时意气、让这人难堪,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时她已被勾动了心弦,羞辱人的法子那么多,她偏偏以发簪相赠,无非是觉得周芷若秀若兰芝,这支簪子与之分外相配。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她轻声念道,在万安寺时,她尚不能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想到这些话,待明白过来,已是情深不悔,瞥见周芷若面上淡淡的绯色,她眼中转过一抹得意,笑了笑又道,“芷若不在,便是龙床凤榻也了无滋味呢。”
只是话一出口,她便想到了昨夜之事,以及迷乱中自己那些口不择言,面上不由自主飞起一抹红霞,便也不好意思继续胡闹下去了,轻咳了一声便退开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