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惊惧交加后见到久别的爹爹,赵敏眼泪夺眶而出,叫道:“爹,你叫人这样欺侮女儿。”
汝阳王见她落泪,当下方寸大乱,急道:“敏敏,你这是怎么了?”他话音刚落,就见赵敏忽地伸手拉开自己右肩衣衫,扯下绷带,露出那三个创孔,其时毒质已去,但伤口未愈,血肉模糊看起来很是可怖。汝阳王怜惜爱女,见她伤成这样,连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赵敏恨恨道:“鹿杖客心存不良,意欲□□女儿,我抵死不从,他……便伤得我这样,好不容易得这位周姐姐替我出了气,这人——”她一指鹤笔翁,语中怒意愈甚“这人记恨在心,竟伤了周姐姐。求爹爹……爹爹作主,替我讨个公道。”
鹤笔翁目瞪口呆看着她,见汝阳王怀疑地看向自己,登时吓得魂飞天外,道:“我师兄他……小、小人斗胆也不敢,这、这这这……”
他性子木讷,不似鹿杖客那般能说会道,惊慌之下连话都说不连贯。汝阳王早知玄冥二老心术不正,见他如此便道他是心虚,瞪目怒视斥道:“好大的胆子,韩姬之事,我已宽恩不与你二人追究,你们竟贼心不死胆敢冒犯我女儿!拿下!”
若是往常,他多半要推敲其蹊跷处,可赵敏是他的心头肉,一直以来连大声训斥都不舍得,见她伤成这样,哪还有理智可言。
这时他随侍的武士先后赶到,听得王爷喝令拿人,虽知鹤笔翁武功了得,还是有四名武士欺近身去。鹤笔翁见此又惊又怒,可他知道自己师兄好色贪淫,私下也曾不止一次见他垂涎赵敏美色,听得她说险些被鹿杖客冒犯,一时竟也无法断定真伪,又心想:他父女骨肉至亲,常言道“疏不间亲”,就算是假的,王爷定然也是向着郡主,那郡主又是这般诡计多端,我怎争得过她?当下挥出一掌,将四名武士逼退,叹道:“王爷,告辞!”
说罢就扬长下山寻鹿杖客去了。
他武功高强,汝阳王知手下武士难以为敌,见他离开便也不多言,转而去拉赵敏起身,道:“敏敏,你伤得那么严重,快跟我回去调治。”
赵敏却指着周芷若道:“这位周姐姐见鹿杖客欺侮我,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哥哥不明就里,反说她是甚么叛逆反贼。爹爹,我有一件要事要跟她去办,事成之后,再回来叩谢爹爹。”
汝阳王看出她对周芷若关心甚切,说话时目光一刻不离那受伤女子,身子拦在众人面前将对方掩得严严实实,似是生怕有人伺机偷袭。他听儿子说这人是峨眉掌门,前些日子刚与明教教主张无忌完婚。他此次离京南下,便是为了要调兵遣将对付淮泗和豫鄂一带的明教反贼,如何能让女儿随反贼首脑夫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