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恨恨的咬着牙齿,微启嘴角:“不记得。”凌泉不依不饶:“徐弦,我是凌泉,我知道你一定记得我,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想亲口跟你说声‘对不起’!”
徐弦不为所动,毫无表情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凭什么你说道歉我就要原谅你,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一句‘对不起’抹平,那她在最无助日子里受到的羞辱和嘲讽该怎么算呢?
凌泉从宴会中打探到了徐弦的信息。每次在徐弦上课的途中、回去的路上总能遇到凌泉,凌泉就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徐弦,人都是感情动物,次数多了,徐弦终于停下了脚步,“有什么事就一次说清楚吧,高中时骚扰我还不够吗,现在还来?”“对不起、徐弦,真的对不起!”凌泉忙不迭说道:“当年那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刚开始我没勇气,等到我敢去找你时,你却转学了,我问了很多人都没有你的消息,高中毕业后我就来到了英国,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向你忏悔了,苍天有眼,我又遇到你了,我不求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是让你知道,当年伤害了你,我的良心一直在谴责自己,我也收到了惩罚!”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徐弦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徐弦已经忘了该怎么去原谅一个人,小的时候,父母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原谅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失望过一次她又会燃起新的希望,包括父母出事后,老师同学对她态度的转变她也从不放在心里,她总觉得存在即合理,坦然就接受就好了,可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每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她都祈求恶有恶报,让所有的罪恶都得到惩罚。
那以后,凌泉果然不再出现在徐弦面前。徐弦在英国的开销并不宽裕,父母出事后,家里的所有财产都被冻结了,徐弦手里的钱只够第一年的费用,之后的这几年都是靠课余时间打工才撑下来的。
有一天回到宿舍,徐弦那个胖胖的香港室友兴奋的指着一个袋子,里面满满装着一袋子食材:排骨、螃蟹和有硕大的老虎虾,徐弦问:“怎么买这么多吃的?”香港室友说着一点都不普通的普通话:“不四(是)买的啦,我肥(回)来四(时)就放在门口啦。”徐弦注意到袋子上面贴着张纸条“for 322”,正是她们宿舍的房间号。当晚,香港室友就把这一袋子食材悉数倒到自己胃里,还贴心的问候徐弦,要不要尝一口。
食材事件后不久,徐弦缴纳社团会费,却被告知已经缴过,送吃的、交会费,两件事连在一起,徐弦下意识就想到凌泉----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忏悔。徐弦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凌泉,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接受别人的恩惠。
凌泉在医学院,学院里少有的华人男孩,问了两个人就得到了凌泉的地址,徐弦在门外敲了很长时间的门,一度以为屋里没人正要离开,凌泉打开门,眼睛红红的,看到门外站着的徐弦,才扯出一丝笑容。
“徐弦,快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