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依旧是那个样子,被所有人供奉着像是神庙里面的大仙,他永远都认为自己掌握着儿女们的命脉,我知道他不太喜欢钱阿姨,可是为了某些面子他一定会装好表面,钱正霖是敏感的,他能感觉到爷爷的不满和距离,他小心又谨慎的问我:“如果你爷爷不同意我妈,你爸就会拒绝吗?”
“我觉得不会。”或许以前会,但是郑雨歇那些件事被捅破之后,三叔回来之后,我爸就不会了。比起爷爷……或许他会觉得自己更重要一点。
可是说到底我还是不信任我爸,晚上回家,我站在家门前盯着月色下依旧挺拔若松柏的父亲,我对他说:“爸,我觉得你应该更爱你自己一点。”
他静静的看着我,随后开口:“雨歇给爸爸发了一段文字过来。”
说实话那一瞬我心里惊的猛跳了一下。
“你为了我去考虑那么多,还把自己逼着去打架,爸爸一定会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做的好吗?老爸。”
“嗯,爸爸觉得被你保护的感觉很好。”他的手掌依旧很大,带着年月的沧桑感覆盖住我心底的伤口,我们依旧相依为命的生活着。
我并没有觉得很好,我依旧想过那种任性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日子,可惜谁都不会允许我这样下去。我自己都不会允许。
周一课间操的时候我特地的去看了万航他们班,郑雨歇没有来给他打电话也关机,看来是在别人家被照顾着。
周三的体育课上也依旧没有他的身影,肖谷也不见人影,万航告诉我体育课穆老师批假让他回家,肖谷毛集毛躁的也跟了过去,两个人这会估计已经到家了。
“他还好吗?”
万航笑容有些无奈:“就那样吧。他还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哥,他那天叫你,你什么感觉?”
“他不是真心叫我。”
“嗯。”其实万航也清楚,郑雨歇当时那么做不过是让我冷静下来。没有别的意思,他依旧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只要他扭脸随口就是伤人的话。算了,没必要多问。
我们的事情就这么不急不慢的过着,眼看着冬日散去春天降临,教室背后黑板上高考倒计时不断的减少。我脸上的伤也消失,仿佛落花成泥一切归到原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一的变化吗?或许就是李长城这个家伙愈发的少说话,近乎封闭的在班级里存活着。可是体育课他总会去找郑雨歇,两个人一聊就是半堂课,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聊了什么,去问李长城他的回答也模棱两可,我最近不太想和郑雨歇说话,总觉得他会为了拉远和我的距离说出很难听的话,既然他想保持距离,那就保持距离好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