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道我们做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吗?你们不是也把选择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选择了吗?我怎么就错了?难道因为结局不一样,所以就真的不同吗?怀着一个恶意的心有什么错?别人待我也从来没有过好意,以牙还牙我做错什么了?”
对他上如野兽一般清澈却又迷蒙的眼神,我并未多做思考,而是认真的回答道:“因为你选择的方式,是让他们不断的去责备别人的优秀,认为别人的优秀都是错误,偷换概念,让他们自甘堕落,你当然是错的。人自己想堕落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别人优秀是别人的事情,”
是他意料之外的回答。
“如果你要听我的答案,我只能说……你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和灵隐想要尊重自己,想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你不一样,你并不想好好活下去,所以你离家出走,住进网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躲在所有人的背后指挥这种恶作剧。”我说:“你从来都没有善待过自己。所以你用伤害别人的方式获得满足,苟且偷生。”
雨滴的声音变大,天气彻底的昏暗下来,肖谷的安静与那边丁玉河混乱的呼吸声产生对比,她笑了:“好吧,我理解了。但是……我为什么要去自首呢?自首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知道吗?袁洋洋一定会原谅我的,所以我……”她冷笑:“我为什么还要去自首?”
“你必须去道歉。”
我想起很多事情,其实很多人都欠我一句道歉,我真的不在意吗?是的我不在意了,可是我不在意,他们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无数次占在便宜,却说是对方的大度!
“犯了错就去承担责任,这是理所当然的。去跟被你伤害的人道歉,不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别那么无耻的占着可怜这个两字的便宜,你不是很讨厌别人同情你吗?凭什么又在这上面占便宜!□□还要立牌坊吗?”
除了雨声就是疾风的呼啸,我们之间停住了所有的声响,宛如封闭世界的大大小小人物。
“最后一个问题。”
“……”
她问我:“郑雨歇,你说活下去很难吗?”并不想要我的问答,她走到高楼的窗边,悲伤的收敛眉眼,开始自问自答:“我爸给我的答案,他说很难,他没有我妈就活不下去,连刚刚出生的我都可以抛弃。我很想问他,和我一起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丢我一个人在世上受尽欺负呢?为什么我一个女孩子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不留在这个世上保护我?!”
这些没有答案,就好像我花了很多年才弄明白我爸妈为什么不爱我一样,即使弄明白了也会糊涂,因为人性很复杂。
“我要去问他。”她踩在窗户的边框,侧身相视,从见面开始,她始终都是笑着的,眼镜被摘落,校服的衣角如同燕子的尾巴翩然飞舞在风中,她宛若雨蝶跌落春雨惊蛰之中。
我和肖谷转身往楼下走,救护人员都在,她从软垫上被救起,再次相见,她宛如困兽一般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腥红着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癫狂又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