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要告发我,尽早去,也比关在这儿好。”在她说的那人身上停留片刻,唐零儿立马搬出一副无所谓的面孔。
见她收了脾气,朱苓星抬头看天色暗了下来,她又添道:“你那位‘安哥哥’可叫人好找,我托了洛阳许多关系才给你打听到了。”
听见这话,唐零儿胸中潮水忽然平静,而后又掀起一阵巨浪,她杏眼轻挑,猜面前这个或许不是来讽她,忍住冲动慢声说道:“那又如何,我现在就跟死了一样,动都不能多动。”
朱苓星瘪唇,无声笑了笑,给她让出一方位置,“你先去吃点饭,可才有力气找。”
唐零儿像审视犯人似地来回看了朱苓星几眼,眼珠子打了几个圈,半信半疑坐在饭桌旁,开始动起筷子来,两人都未说话。朱苓星把自己脸皮子摸来摸去,又拿镜子照了又照。唐零儿想了又想,嘴里吃的空空落在肚子里像高空坠物,把她胃砸的疼,可她太想离开这个地方,毫不顾忌地大口塞饭,满桌的菜看都不看一眼,恨恨地盯着朱苓星,干咽下五口米饭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知道安衾思去哪儿了,她一个人吗?”
朱苓星倒在榻上正觉得脸大了两圈,听她一问,嘭地笑了。“反正同行的是个肤白貌美的异域姑娘,亲昵如夫妻,或许就是那个瑞沁。”
左右蹭了蹭自己脸上的皮肤,朱苓星又生了份好笑的惆怅,说道:“你的假哥哥不喜欢你,我的真哥哥也不喜欢我。或许你换了瑞沁的脸,我换了你的脸,水到桥头,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唐零儿没留心她说什么,拿筷子往白米饭里戳来戳去,毫无知觉地往自己嘴里喂饭,好不容易耳朵里出现声响了,原来是有人往易宣的房里送饭。他这两日倒是吃得抱,凭什么就她得挨饿。嘴里无味的白米嚼出千种滋味,酸、甜、苦、辣、辛、温。朱苓星她真能告诉自己安衾思的去处吗?
“我说你吃快点。”朱苓星听对面房间出现闹动,易宣也适时吵了两句,赚了一些时间。她竖起中指朝唐零儿嘘了两声,跟抠痒似地往自己脸四周抠。唐零儿瞧见她的额角出现一层像宣纸一样的薄皮,一时惊愕说不出话来,等她完全扯下一张五个洞洞的白面皮样的东西,筷子掉地上了。
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镜子对镜子,唯独眸色跟她不一样。不过天色暗了,站远了也看不出来。愣神呆了一阵,唐零儿彻底相信朱苓星是来帮她的了。
“别说话,我也为我自己,一个姓白的给了我这些东西。明日我替你拜堂,你替我傍晚出城去往昭觉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