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踏实,唐零儿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有人轻而易举推开门,走到衾思那边,没一会,她耳朵只听得见关门声,一会噩梦一会好梦。噩的让人害怕,好的更让人踩不到实处。她仿佛跟着昨晚,做了连续不断的梦。
昨晚衾思果真从老板那儿借来纸笔,写下保证书,不过是用他们突厥语写成的,她一句话都看不懂,叫衾思解释给自己听,她却说小孩不能懂,等你及笄时,再说给她听。
藏在心口好好的,唐零儿手麻麻摸了摸,她知道自己醒了,可昨天衾思亲过她之后的余温还在身体里,消散不开,将她团成一圈软绵绵,跟被褥黏在一起分不开。听见门吱呀开了,她才稍微抬起力,水萌眼瞧屏风那头已经有人起来了。
“衾思……”懒声慢调叫她,唐零儿扯开被子,白倩臂揉了揉眼。
安衾思刚换完衣服,听她如此唤,就跟清酒配双弦,仍她指尖轻拨,让绷了一夜的单弦松泛音。旋即整理好衣裳,快步过去。见她阖上眼,根根睫毛染上窗边光,一双秀娟眉半弯,两眼之间小山颜,鼻尖不甘示弱也高高翘着,花瓣张开的唇缝,上唇略嘟。安衾思看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才发觉她许渴了,愣了愣,又将脖子的衣冠整好,才提了水杯到她榻前坐下。
雾雨小歇,窗外已是晴昼,阑珊灯火沾湿薄面,仍由风吹南北两岸慢慢摆,鸡犬先知时节,亦大亦小鸣叫,只叫光送十里相照,白影斑驳跟唐零儿一同躺在铺上,照得她越发通体玉嫩,上好的色。
素面初开,还未醒,安衾思看她只着了红肚兜跟鱼白内裳,脖颈微仰,透出小乳以上的粉白光景,便伸手去给她盖好。又听她叫咕嘟叫了自己几声,跟小时幼音不同,此刻声染情,两个字的名字竟给她叫地婉转缠绕。
“还想睡吗?”长久拿着杯,看得安衾思忘了手酸,见她睁眼第一眼便是对自己笑,心肠便又软了半截。
衾思从来没有一天在她早晨醒来时,是在她身边的,唐零儿微微闭眼,便睁开,发现她还在,便朝她摇了摇头,片刻又点头。
“这是做什么,是睡还是不睡。”安衾思见她左脸白腮,粉红一小圈,发笑探手去摸,倒不是先感受那红肿,而是觉得触手可弹的细腻。
“我想你守着睡。”不知她为什么摸自己的脸,唐零儿肯定她也探到了遭自己蒸热的脸颊。
手一按,红肿便消退,安衾思搓了搓,没片刻两靥倒红透了,团笑夹了夹她的鼻尖,安衾思舍不得下一点劲,对上她水黛眼说道:“贪心了,你要睡,还要别人看你睡。”
唐零儿听言,神醒一半,鼻音嘟道:“那你也睡。”见她丢开手,连忙挪身子,给半边铺让她也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