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蔓过来的居民见状,轮番唤道:“白公子,千万不可,这女子身染疾病,你摸了她,我们全村人的命也是不要了。”
一只手遭这白公子扯着,一只手安衾思紧紧握住,见这人稍松,唐零儿立马贴在安衾思身旁,见她一直盯着这人,闭眼又像在回忆,睁眼一瞬又摇了摇头。
白公子挂出薄唇微笑,看了眼闭目的安衾思,阴恻恻朝村民笑道:“你们的命可没她值钱。”
第47章 四十七
山民听言耸眉瞥向安衾思,他们屯聚在此地数月,凡天热感染,日寒生疮,精痰连泄,各种说不出名的症状全是白诃公子替他们瞧好了的,虽然他言行举止颇为怪异,但眼下世道江河日下,牛鬼蛇神都跑出来赚不安钱。怪人怪语没得命值当,况且这白诃不要金不要银,每日跟他们村里这个只会磨刀的傻子呆在一处,研制新药,也夺不了他们什么。
眼见白诃要拉那患传染病的女子进房,他嘴里又说出这番话,村民皆左右相视,以为那女子相公也是个人物。安衾思右臂一抬将唐零儿再往后掩住一些,正说道:“劳烦公子了,娘子她的病由我照顾便能好。”正巧,一怀孕村妇顶着圆鼓鼓的大肚声如洪钟说道:“白公子,你就将那女人带进房治,其余三位你房间也住不下,不如由我们领他们住家。”
白诃眼一挑,许是用石墨笔在眼睑尾端勾勒条细白眼线,像水波上流动的青丝,唐零儿觉十分好看,在看他面容娥眉唇峰画得极精致,不觉钦佩,她在书缃阁时就像断了手,怎么也画不出这水芙蓉模样的妆容,又听他笑说道:“你们,你们就想把人家银子往家领,这几个人可不行,我先要了。”
唐零儿皱了皱眉,还是不太习惯他刚阳的男儿声,虽然声调一点一缓如姑娘家叙语,但……抬头在看身旁人,唐零儿不明白当初怎的,她就不仔细分辨安衾思的步调动作,声音里的语貌,反而奋不顾身似地栽进去,到现在这般她永远也不会料到的田地。她曾料想过遇见个心相惜的男子,为他传宗接代,一家三口,或者四口,只要每日呆在一处便是天长地久。可设想在遇见安衾思那一刻全变了,天翻地覆的轴转,她竟然心安理得认为就该如此。书缃阁里的姐妹常说喜欢客人,她也对几个上相的说过这两个字,可她们从不说爱,她曾经也是。
“姑娘,怎么呆了。你们先去把马牵在后院吧。”白诃瞧村民纷纷散开,眼还不停往这边瞟,微低头靠向唐零儿轻声说,又向瑞沁河易宣指了指后院,阿刀揣上刀立即毕恭毕敬站在易宣身边要带他引路,他却不知踏步踏开这步,见他师兄点头,他才从瑞沁手中接过马和阿刀一同掠过。
唐零儿瞧白诃不尊重,当他是与那些客人无异的登徒浪子,保住安衾思的手臂,折眉敛目说道:
“什么姑娘,我相公都有了,你当叫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