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连滚带翻撇开楼梯间的人冲到船头,看她除了穿了身破衣服,全都好好的,嘴角不自觉咧开笑,手张开,像老鹰扑小鸡抱住她跳了一跳,船都微微摇摆。
唇不自觉往下耷拉,唐零儿嘟着嘴,晶莹的眼泪花花,朵朵现出,瞧易宣龇牙咧嘴鼻涕还没擦干净,她轻抽鼻头,抬手摸了摸他头,问道:“他们呢?你师姐呢?”
易宣还没从高兴劲中缓过来,不知如何答话,就见跟在唐零儿身后的一男子说道:“夫人的相公好担心你,好福气,好福气。”
易宣皱眉倒明白了些,一路上总有人乱配鸳鸯谱,将他和唐零儿凑一堆,可师兄一出现,这些话匣子就自动关了,想到此处,他见唐零儿转身将那人遣走,不禁黯黯说道:“师兄不知去哪儿了,瑞沁貌似跟她一起去了。”说着,又将今早差点遭流民抓了,青儿入牢一同告诉唐零儿,见她愣愣地,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又说道:“师兄说她能有办法解决的,申时一到,我们便可见着她。”
一边听他说,唐零儿一边往三楼的窗口呆呆望了许久,等他他话一完,没片刻空歇就准备转头走。
“嘿,嘿,你干什么?”易宣急忙扯她的袖子,却将她肩膀上的湿衣服一同拉下,瞧见她光秃秃的肩锁骨,连忙叫了两声阿弥陀佛,见她跟没反应似还往前走,急忙将她衣服盖上,见船堂内,十几双眼睛都往他们这儿瞥,小声吓道:“你疯了啊,和瑞沁一样一身酒味,师兄嘱咐我们不要乱走,你跑什么跑!”
心肝火烧火燎,之前吸进腔内的酒水气瞬间发酵,外人看了只道小两口,丈夫正惹了妻子生气。唐零儿两眉稍松动望后一瞧,索性脱了外衣,半干的紫裙裳贴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腹,勾地打渔的,停泊的都慢慢了手中事望他们这儿瞥来。
易宣见她灵活一扭身给他留了个空袖子,也扑似地拦腰抱住她。唐零儿使不上力,看码头商贾云集,小贩穿梭其中,生怕安衾思掉进这池子深渊。扒拉不开易宣的手臂,反倒让他往回带,攒劲怒喝:“放开!”
腰间的手反倒真松了松,易宣听她尖利声势一过,反倒握地更紧,不管唐零儿垂手打他,一咬牙将她双脚凌空一溜烟搬到船尾无人之境,边喘气边念叨:“你再念大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师兄的身份,才走了一堆人,你还嫌不够?”脚一停,累趴下,易宣见她没走了,人也跟没神似的不闹不打,顺手将自己的罩衣脱给她。
未时已过一半,苏府仍旧人仰马翻,戏班子,舞班子轮转不停,本说排练,可有一位贵客夫人点名要听舞曲,遂都留下来亮起小喉。只见这夫人一身翠绿衣裳气定神闲坐在中庭内,放空似地瞧台上姑娘们,个个穿红戴银,面色红润,唯她在这万花丛中一点绿,尤显突兀。可她不甚在意,瞧了眼阆苑边走出来的三人,轻声哎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