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踌躇缩到身边,安衾思瞧见两个贴上囍字的杯子,接上她那句话试探说道:“你是第一个,但你若不信,我们即刻出发,十日之内即刻到安家。”
唐零儿眼梢一动,两颗清亮水珠子逛到安衾思面前,唇边带笑站起身来到屏风边取下两个酒杯:“又在骗我,明明你说过安家就你一人。今后,我们哪儿也不去,我守书缃阁,你守白居寺岂不美哉,日出醒别离,日落好团聚。我们就先喝了吧,今儿可困了,都折腾一天了。”
将杯身端端正正放在安衾思手指间,唐零儿还未等两腮更红,就挨近他坐下来,玉臂绕上安衾思臂膀,两目夹笑朝他念道:“那和尚你肯定不知道这酒来历,这叫交杯酒,喝了你同我这辈子都扯不开了。”便说着举杯就准备仰面喝下去。
安衾思已将药包握在手心,等听完她这番耍赖言词,不由动容,暗自下决心不再优柔寡断,拦下她的手,长袖一挥在杯中洒下粉末。
被拦之人眼中尽是不解,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你看见的那些女子一样,不含蓄,对你太热情,将你吓着了?”
“还是你觉得太快了?我不知阿娘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就得要争取,所以,所以就算你讨厌我,我也要说我喜欢你,况且你娶我,证明你也不是多讨厌我,是吧?”
唐零儿一边说,一边将头低下去,见身边人毫无反应,没意识到自己根本没给旁人留下插话余地,继续道:“还是说……你嫌弃我配不上你?今下午那些看戏的也这样说我。”
指间杯子也越举越低,突然,唐零儿没丁防,手腕遭人撸了过去,就见安衾思一饮而尽他杯里的酒,唇心还沾了点酒色,耳畔飞来他沉稳嗓音,他对自己说:“零儿,无需管旁人再如何言语,你只需跟着你心之所往,一如过往,我会护你周全。”
“一如过往”,唐零儿想成他护自己的那几次,瞧安衾思杯里一滴剩余都没有,难掩高兴也抿嘴小口啜尽。
红纱薄丝罩在一副曼妙身姿之上,唐零儿瞅了瞅自己这身衣裳,又抬眼看安衾思,无端想起琴儿她们给自己说的趣话,再瞧窗外雨腻云香无端清爽,身子偏偏发热,兀自盯了面前人一会,微微侧过点身子,将外衫褪下,不知是自己头脑晕眩,还是衾思他真的在她肩膀处眼神徘徊,怪热的。动作迟缓,取下缠在头发上的钗钿,发如瀑,一瞬全散落。又褪下薄层红锦服,内里只着了件肚兜,前遮后裸,发为衣,贴在她雪色肌肤上,墨丝嵌进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