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放比痛放好过,唐零儿笑地失去力气,秋风刮过吹起她的裙角,白色的绣花鞋包裹住她小小的脚儿,那是安衾思送给她的。
踩在大地上的力量实了一点,她就这样听完了那场笑音。
田承嗣必须要安衾思回来,才愿意彻底归服,眼下进了莫州城,人去楼空,空城一个。细雨绵绵如银针刺在黑瓦上,左域明已带上瑞沁到北城边,那是史朝义暂住的老巢。秋雨凉丝丝的,里面含着冬冰吧,打在身上并不觉得痛呢,安衾思这样想着,希望瑞沁能抵得住自己想要瞒过的时间。
雨嗒嗒四处蹦着,没人敢来给安衾思撑伞。一前一后,前是个光头和尚,后为个青丝姑娘,姑娘撑着伞朝前方走去,一声不吭,只听见对方轻轻唤了自己名字一声。
“零儿……”
油纸伞透光,胡灵不言一句,只凭安衾思的这两个字不忍她的衣裳淋透。
“不要原谅我哦。”安衾思笑了笑,黑眸里的虚雾渐增,并没有看向她。
窗外的空气凉丝丝的,扒在空气的潮湿轻悄悄渗出水迹,在白宣窗纸上划出一朵朵小形状。他们进了一家不要命的客栈,靠近床铺一点点,就能嗅见破烂的被衾里塞满柴草味多一分,那味道破败不堪,唐零儿听说店主将被子里的棉花扯出来买了,打战打穷了,那是他们的口粮。他们身上的干粮也不多了。两扇窗户,唐零儿合上一扇,回避自己悄悄往街道上看去的心思。手指无意勾着水珠在窗上滑动,等易宣和朱承星推门而进,她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画了两瓣花的形状,一朵是蝴蝶花,一朵是小小的樱花。
“你就跟他回去吧。”易宣拐眼瞥了朱承星,朝唐零儿怨道。
“零儿,这儿太乱了,你怎么能住在这里?我们今天就回,我都跟店家说好了,让他把最后一匹马卖给我……”
朱承星说了很多话,唐零儿只听见了个“回”,背过身她又寻了一遍街道,这石板路静悄悄,小缝长青苔,只听见雨怦怦,咚咚,跟泰安的街模样相似。天下万般路相同,人来人往也不过将她在书缃阁学的那几套变个法玩,只当是那些书呆子迷了书的痴迷,游山玩水者玩了人间的落寞,家离子散寻个温暖的失意人,便行了吧。这样劝自己,唐零儿低头转过身子答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