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长睫轻轻眨了几下,急忙去寻沛儿,看她在自己身旁,才退步笑说道:“姓周,名蝶梦。她们都叫我梦儿,公子呢?”
依次介绍,白诃眼珠子却来回见这位梦儿小姐一直盯着易宣,被盯的那人也瞥眼瞧自己。船内清香似淡桂,船身飘来荡去,他们三人安坐,唐零儿四处张望,嗅着钻进鼻子的暖香,白诃和易宣却坐如针扎。
“小姐,让公子他们进屋内休息吧,姑娘们等会也要练乐琴了。”白诃正欲打断他们干燥的对视,嘴里包了一口茶,就听沛儿说道。
周蝶梦如梦初醒,瞧四周姐妹们盈盈偷笑她,才扶上沛儿的手,忙引他们到自己的房间。悄悄问了绿儿的年龄,唐零儿叫了声姐姐,绿儿拂手推笑,又问这位周姑娘年龄,竟然还未及笄。
屋内通亮,从窗口探头,还能瞧见他们离河岸才驶了这只大船的距离,日头逐渐升起,水面闪银
光粼粼。唐零儿揉了揉眼,只见一个巴掌大小船上,那老商人和他那一堆木皮箱子正在河面上摇来摇去,见唐零儿再看他,立马伸手朝她晃。唐零儿见状,小小咦了声,迅速转身坐在桌旁听他们讲话。
“梦儿姑娘,是不是舍弟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你瞧着不舒服,所以一直在看他。”白诃见周蝶梦对他的话敷衍似地答应,倒对易宣仍旧看得认真。
“嗯?”周蝶梦憨憨地抬眼看白诃瞧她笑,十指春葱滑了滑脸,就听身后绿儿说道:“肯是扰了公子了,我们小姐只是思弟心切,而易宣公子年岁和长相,甚至性格都跟她弟弟相近。”
易宣听言正襟危坐的腰背霎时软了截,白诃露齿答了句官话,顺带贬了易宣拔高她弟弟。周蝶梦心知沛儿替她解了围,正如往常一样,但她此时一说,便好像真破了易宣跟弟弟相似的幻想。娟眉轻皱,她替他们的茶杯加水,又被沛儿飞快抢过手去,替他们添。谁知壶内无水,她轻哼抢过茶壶,说道:“我去加水。”
沛儿两眼在她滑动脸上看着,彻底松开茶把,瞧她粉带轻旋,彻底走出门框,她才告失礼,一同走了出去。
剩下三人对眼瞧了瞧这空空的房屋,再看面前这空空的门框,各自瞪眼不知。看窗外船才移动了甚至不到整船的距离,唐零儿估摸算,要过这将得一、二、三、四……二十、二十一……再等到四时,她终于坐不住,推开门想同那些小姑娘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