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城门之前,唐零儿还是担心这一切是假的,这几个月如梦似幻,经历了许多她内外都不曾有过的事、人。她的身子过滤了许多真真假假的东西,最后留下来的是真是假她也说不清,所以当白诃出现在马车旁唤她上马时,她二话不说直接攒劲踩上去,迷迷糊糊听见易宣的鸡公嗓的干巴声由远及近,朦朦胧胧看见易宣坐在自己旁边扯了扯她的脸皮,唐零儿飘荡了许久的心渐渐融进了踩不实的梦中。
第76章 七十六
按理说白诃费心救他和唐零儿,易宣理应感激涕零,可有些人你越对他感恩,他就越蹬鼻子上脸。对白诃这位非要自己叫他大哥哥的人,易宣顺从感觉,常伴青灯古佛的日头没给他陶冶出我佛慈悲的仁义,当白诃一身浓郁的、清新的、闻来渐渐不呛鼻的药香味再度靠近他时,他义正言辞朝面前这位一袭白衣却依旧妖艳的男子说了句:“滚。”
“长胆了啊。”白诃收回想逗他笑的话,见车窗外树林人迹罕至,百草丰茂长得跟易宣的身高有一拼,趁易宣不注意,快速朝他背后的发丝一扯,只听前人唉哟叫唤了两声,一顶假发就躺在他手上。白诃刮了刮易宣光噌噌的头皮,舒服沁温,忍不住敲他脑袋笑道:“真的是个榆木脑袋,得每天敲敲,敲聪明点。”说完轻巧一扔,一头黑发立马消失在一片草色中。
虽然不是自己的头发,但经白诃这么一拔,易宣倒有种被连根拔起的痛感,眼前人嬉皮笑脸仿佛让他脑袋顶又凉又痛的不适又加重几层,他鼻息大喘,眼神绝厉只盯了白诃一眼,立马往墙边一靠,离倒地未醒的唐零儿近点,让她当他俩之间的楚河汉界。
赶了一夜路,马车开地又急,易宣恍然间才想起师兄的好,一路嬉笑玩闹似地赶路,他忍住胃里塞多了的食物想要不断涌到嘴里的冲动,看白诃不知哪儿拿了枝狗尾巴草在唐零儿脸上勾来勾去。唐零儿两眉的距离缩近,却仍未醒来,嘴瓣抿动,若有若无叫了声:“衾思。”
“手法还是没退步,不过时间差了点,花了两日才做好。”看易宣置若罔闻,白诃又懒洋洋添道:“两夜,不对,三夜没睡了,某人昨晚倒是眯地爽快。”
易宣耳朵嗡嗡的,把白诃话里的意味都给筛隔开了,仍旧摸向自己的脑袋,嘴角瘪着。斜眼瞧白诃话一说完,就和唐零儿贴地严丝合缝平躺在一起,他脱口而出:“你,你要睡离她远点睡。”
“地方只有这么大个,早上天又冷,路又陡,我们两个加一起重量大点,就抖不起来。”说时,手一甩直接虚套住唐零儿的腰。
易宣虽养在深山,但受农妇敬香祈祷的三纲五常熏陶,他也懂点男女授受不亲,手一掀,给白诃的瘦爪扒开,“她是我师兄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