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尘埃也有本事挠人鼻子。去夷陵边界,一路上山川鲜草,小丘连绵,更有农家青烟缭,安衾思将阮娘说与的除了清帛的情形之外如数讲给唐零儿听。一匹马上一双人,唐零儿本挺直腰背离她些距离,可听耳旁风似的话,倒像踩在云里雾里,起不开身,仰在安衾思怀里。
听大家都还平安,唐零儿悄悄嗯了一道,倒有种出嫁的女儿不念娘家的心态,一高兴想起伤心事,朝安衾思失意软言道:“以后可没人再唤你可汗了。”
安衾思刻意不去提这些事,看她一说,挂笑的脸颊展平,不经意对唐零儿的耳垂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别怕,今后我的身边不会再有人牺牲了。”
雪白耳垂染上小指粉,随安衾思几字一顿让唐零儿整个耳廓都红彤彤。安衾思自然也发现了,瞧她左耳跟右耳不是同色,一粉一白,嘴凑近,她左耳更红了。
近乎无声地答了个嗯,唐零儿后背从腰到肩的脊梁骨漫开一滩火,腰腰侧两只手从后环到前牵住绳子,绳越牵越紧,她的手臂在她腰侧摩挲地更快,马儿又小幅度跳着。
安衾思踩在蹬上,唐零儿微翘嘴露出两颗荔白牙,轻一咬唇,一手撑在安衾思的臂膀上刚想离她远点,但又转念道,反正她又不在意自己,她不在意,自己为什么要替她在意。赌气似地抱手一躺,更比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地躺在安衾思怀里。
左晃右摇,安衾思尽量平稳马步,手硬是不听话,牵住绳子东南方位摇来摇去,身前像抱了个秀恹恹的木娃娃,随她摆弄。
唐零儿抬眼看了十几棵树,见安衾思还未说话,便说道:“你稳一点,再晃我又要吐了。”不在
意她答话似地看前方草坡上易宣和瑞沁并排驭马。
“你几时吐过。”眼瞧前方,安衾思如平常声色无异接上她的话,手停稳了些。
唐零儿哼出一气,自己在心中嘟囔一阵,等小风一溜溜吹散她方才不该动的情热气,转头看安衾思,嘴微张又合上了些,她抿了抿唇,见安衾思两颊稍鼓出了些笑,对她姑娘打扮比自己还招人的样子颇有些不习惯。
“想说什么?”安衾思掠夺似地看过她一瞥,呆白模样鬼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