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眨眼,唐零儿微微启目,手指碰上自己眼眶挨着鼻梁处,放下一看,指头上清红液体,未管易宣给她挤眉弄眼,像个女人哎呀呀说啥,对上那壮汉就是一顿咬牙切齿:“什么狗屁干系,你用刀是干嘛的,就是挂人脸吗?小便怎么了,我们躲在这儿自己舒服,又没挡你们道,管你们什么狗臭事!别以为你们穿身铁皮,带个刀我就怕你们,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杀了,反正你们手上的命也不止我们两个!”
拿出平日里催姑娘练琴的声势,脑发晕直起身子,加上对付讨人厌客人用的娇硬嗓子,唐零儿不甘示弱将这几日委屈全然发泄,根本没看坐马上的人,而是对那嘴嚼草的马吼道:“你们是不是都有病!我得罪谁了?要这样对我,喜欢了这么久的人,是个女人,现在,还要藏着掖着,我和易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你们狗尿事!你们要打仗就去打!干我们平头百姓什么事!什么胡人,唐人,你们要打便打!折磨我们算什么事!”
边说边将手中黑布条甩了过去,马儿以为是草,也和上一起嚼,等唐零儿气喘吁吁说完,呸地吐出来一沓湿哒哒,还顺带对唐零儿打了个嗝。臭气熏天,不知道吃了些啥东西,醺地唐零儿紧皱秀鼻端,不自然黛蓝瞳孔上多了抹水意。
“啊……”易宣赶忙走到唐零儿身边将她从草丛中拉起来,嘴笑眼不笑看了她一眼,对马上壮汉说:“哎呀,我的阿姐哦,一会犯病,一会好,下山,下山,就给你看病哈。”说着指了指唐零儿脑袋摇摇头。
昨儿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若不是半夜从易宣包裹里掏出个馒头,唐零儿铁定撑不到此刻,遭易宣捞起来时眼昏花,看三匹马成了六匹马,靠在易宣身上,也闻见同那人身上相同的檀香味,与安衾思相同的味道,怎么放在易宣这儿,就变得闷得慌,唐零儿料定是易宣上多了香。
脑昏昏,听那壮汉说道:“你阿姐我们要了。”
在睁眼时,她看见山路上绿影幢幢,闲庭信步下来个仙人模样,微微睁开眼,唐零儿发现自己一手正被壮汉扯住,而易宣在身后还在说她有病。她瞧了瞧那仙人,一身黑袍子,依旧是黑鞋飒飒揣过地面,离得他们像要近了点。
再闭上,睁开时,她的脸感受到马儿脖子晒地暖洋洋的鬃毛,面向山林,唐零儿瞧见那仙人高束黑发煞爽姿态,流风眼,小刀眉,敛目凝神走近,朝她道:“好久不见。”
太阳穴像盛了一束光,钻进唐零儿脑袋,她轻咬牙,觉这画面似曾相识,恍惚合眼嘴里欲飘出的话却遭另一人掳去,“小姐……是你吗?”
再一睁眼,却瞧安衾思没有对她说话,马背上臭烘烘,唐零儿轻微皴眉,感觉身子飘了起来到一个人怀里,身子松软,趴在别人肩上,熟悉陌生,小脸来回噌在安衾思肩膀上,唐零儿闻见股冷冽暖香,同种佛家味道,这才是她想要的,不对,是之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