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耘果然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道:“啊,我听到了。”
许承山的脸上忽然闪过丝丝笑意,许承山道:“是。可是我忍不住。”他顿了顿,带出了隐约的难得的几分难为情和稚气,看着顾子耘,声音淡而轻:“哥,我很想你。”
顾子耘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在他的印象中,即使是当年的那个小鬼许承山,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感情外露的时刻,这个命途多舛的少年一向都有些内敛深沉地过分,尽管后来他们曾经朝夕相处一年多,但是他的话并不是很多,他总是将很多的心事都藏在心里,倒不是说阴郁,而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沉稳得过了头,便有了几分沉重的感觉。
许承山看着他脸上呆呆的表情,脸上的笑意越加明显了几分,他忽地伸出手,扣住顾子耘的手腕,将人朝自己的方向一带,紧接着自己整个人向后倒下,两个人便都仰卧在了草坡上。
深秋的阳光照在脸上还是有几分暖融融的,耳边腮际有几根微长的秋草茸茸地挂过皮肤,带来一些痒意,顾子耘将手从许承山手里挣脱,忍不住挠了挠。
许承山望着旷远的天空,晴蓝的天际,大团大团的云朵像是新发的棉絮,新蒸的水饺,他又叫了一声:“哥—”
顾子耘听出他有话要说的语气,便“嗯”了一声回应。
可是过了很久,许承山也没有说话,那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忽然一个字都开不了口,他想开口说一说,他知道,这五年来的遭遇,哪怕他只说一小部分,也足够让身边这个人心软。可是那些沉重的往事忽然便涌上来心头,压住了舌尖,重重的,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闭了闭眼睛,决定不再去说。
顾子耘等了许久,没有听到一个字,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变得绵长,他偏过头看去,首先入目的却是一道狰狞的伤疤。皮肉翻出,从额头直到右边脸颊的颧骨上,长长的一道,十分瞩目,而且隔得近了看,便更能看清,伤处虽已愈合却仍有些皮肉翻出,当时伤口估计可以见骨了,又是险险地避开眼睛,当时的情形,顾子耘没有上过战场,难以想象,可是也知道该是凶险万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