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修士,几乎都已经习惯了使用玉简或是符箓来传信,因此甫一看见这信笺,大家一时半会儿还当真是拿不准真假,可不管这信是真是假,心中所言,都已经足够让人瞠目。
自林茂繁弃城而逃之后,林修安自然也是失了下落,只是他一向就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因此众人也就压根没去寻他,只想着毕竟是林茂繁亲生儿子,必定是逃跑的时候也一同带上了。
可若是照这信中所言,那就成了魔域池阳君假扮林茂繁对林茂之下手,而西河之变,也就不是叛乱,而是早有预谋的魔族入侵。
但林修安毕竟是林茂繁之子,话里话外难免也会维护父亲,众人并不相信他话中所说的林茂繁完全无辜,只猜测是林茂繁有心夺权这才勾结池阳君,但却被过河拆桥,这才会如林修安所说那般,林茂繁下落不明,而林修安被拘禁魔域。
可是这么一来,池阳君囚禁林修安的理由便更说不清了,既然连林茂繁都能被他过河拆桥了,那不过筑基的林修安,又有什么理由被他留着,重兵看守呢?
林修然昨天夜里还去看过命灯,虽说林修安那盏命灯昏暗了许多,可林茂繁和林修安两人的命灯却依旧是亮着的,至少能证明他二人眼下性命无虞,既然是这样,那林修安传信过来,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见旁人都在一本正经地议事,柳庭芝觉得无趣,凑到了云璟真人身旁叙话,他并未收徒弟,可对云琅却是颇为称赞:“你这个徒弟心性难得,如琳琅美玉,又有容人之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可惜……身为女子,将来执掌权柄,怕是会有颇多不便。”
云璟真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满是骄矜地道:“本座的徒弟,无论剑术修为自是天下卓绝,是男是女又有何碍?即便是女子,云琅也是青剑门的少主,将来的掌教,即便是旁人心中不痛快,也只能在这些儿女小节上费些口舌,只要云琅自己不在意,旁人又能奈她何?”
听云璟这么说,柳庭芝倒是起了兴趣,想起他方才怒气冲冲打上门来的样子,又忍不住调侃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这般气势汹汹?”
“呿!”云璟冷声道,“那是你没养过孩子,她在不在乎是一回事,本座介不介意却又是另一回事!若是换了你的女儿被人这般污蔑,只怕非得灭了人家满门不可!若是女儿将来还被野小子给哄了去,你更是得翻了天不可!”
柳庭芝惯来是没什么正形的,见他这样更是嬉笑道:“被野小子哄了那是不成,可若是哄她的也是旁人家的女儿,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