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你瞧我这记性----都把你今日要来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胤礽回过头才发现胤禛,忙将鱼脱钩扔进水桶, 脱了斗笠抱歉道, “来了好一会儿了罢!”
“没来多一会儿, 二嫂招呼松贞和孩子们去了。我特意来这儿看看二哥是如何自在的。”胤禛抖了抖袍脚,像胤礽一般在假山石上随意坐了, 环顾四周的亭台水榭, 无比羡慕道, “二哥这里真是神仙也住得了!”
“这些日子汗阿玛眼看就要立储, 我实在是想避避风头, 便一直称病不出----听说, 你倒有不少麻烦啊!”如今的胤礽是有妻有子万事足,因此更加两耳不闻窗外事。康熙体谅他的心思,也由着他这些日子在家休养生息。虽然如此,与胤禛一向交好的胤礽还是很关心胤禛的近况。
“是啊……年初先是被年羹尧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后来随汗阿玛去永定河时又被人算计, 真是防不胜防啊!”说起自己这大半年来的经历, 胤禛不由摇头叹道, “如今看来,做皇后所生的儿子还真是不易----二哥你的选择是对的。”
“依我看,如今这八阿哥倒像是没什么出息的样子,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大的野心。”胤礽听胤禛说完,不由皱起眉头,替他分析道,“但是八阿哥背后的钮祜禄氏家族却未必肯善罢甘休----如果胤俄无心争储,他们还可以指望胤禟。当初宜妃额涅之所以能进宫为妃,孝昭皇后是出了大力的。”
“这一点,不瞒二哥说,我也是有所察觉的。”听胤礽说出了自己多日以来所思所想,胤禛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年羹尧到胤禟府上分明是赴了一场鸿门宴,永定河视察,胤禟带着他那个门客秦道然一块儿去,难道不想对我下手吗?”
“胤禟如今是宜妃额涅与钮祜禄氏一族唯一的指望,这些暗地里的动作咱们能分析出来,相信汗阿玛也一定心中有数。”胤礽站起身来,引胤禛往屋内边走边笑道,“但是现在,只要他们还不至于闹出人命来,汗阿玛就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倘若让钮祜禄氏太早死心,朝廷上没准就要引起地震了。”
“还是二哥聪明----大哥到底是气盛,非要追查到底不可,结果在汗阿玛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胤禛想起当日在朝堂上的一幕幕,不由笑道,“还说要帮我讨回公道,我可不敢领这个情呢!”
“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也有不同的脾气----大哥是长子,又能武不能文,自然是能伸不能屈的。”自从住进理亲王府,胤礽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闲暇时不是抄佛经就是读《道德经》、《南华经》之类的道家经典,总是以清静无为为要,只见他走到正厅的一张圈椅上坐了,点燃一只檀香,屋内顿时香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