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要派曹大人去江宁么?堂伯后来信了天主教,和当地留驻的神父们多有往来,没准可以给您推荐几个合适的人选呢?”见康熙伤神,佟懿儿当然想为他分忧,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佟国器来。
“是啊!朕怎么没想到呢----”康熙经佟懿儿这番点拨,一时茅塞顿开,“佟家人一向最是开明,而且上回去看你那堂伯时,朕就知道他是个难得一心为公的,他的建议一定靠谱!”
“您方才说南大人是您的第三只眼睛,依懿儿看来,将来恐怕曹大人才是您的第三只眼睛罢!”佟懿儿妩媚一笑,走上前去将康熙手中的书拿了合上放回原处,暗示他时候不早该歇息了,“修园子的事方才告一个段落,往江宁管织造、盐政的旨意跟着就下来了,您也不给人一个喘气儿的机会!”
“他喘气儿,朕几时喘过一口气了?”康熙随着佟懿儿走向龙榻,由着她一颗一颗解开他常服袍上的扣子,站在床沿边时,康熙伸手挑了挑佟懿儿的下巴,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诉苦道,“自打朕八岁登基以来,除了生病,你可曾瞧见朕歇过一日?”
“好好好,您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人了----”私下里佟懿儿对康熙这样的撒娇已是司空见惯了,对于怎么哄他这件事,她自然也是驾轻就熟。只消一个拥抱,再加上一记深吻,便足以让他烦恼尽消。
“今儿这场筵席,既是为你庆功,也是为你饯行。”万寿节前,眼见曹寅即将离京赴江宁上任,康熙提议与佟懿儿一道出宫微服请曹寅吃顿饭。毕竟他做了康熙这么多年的跟班,又是共同经历许多事情的好兄弟,情谊自然与别个不同。在一家酒楼较为隐蔽的厢房内,康熙亲举杯盏,对曹寅寄以厚望,“此去天南地北,就各自珍重了!”
“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康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使曹寅诚惶诚恐,他慌忙起身弯腰谢恩,“奴才一定不辜负主子的栽培,在南边好好当差,做好主子的眼睛。”
“这是在外头,我待你就像自家兄弟一般----快坐!”康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摆手示意他坐下,切莫拘束,“若不是怕你跟我客套讲礼数,就在宫里或者园子里请你了!”
“主子考虑如此周全……奴才感激莫名!”曹寅从小与康熙朝夕相处,觉得自己这个“主子”真跟印象中威严不近人情的皇帝对不上号,康熙对他的关怀甚至让他有时候以为自己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