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守言却不愿意再等,他上前一步,沉声问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谢吴氏一颤,恐惧的捂上脸,狂风突然吹过,秋日的金阳被狂风所替代,明媚的午后变为浓重的夜色,老人的眉目间满是惧色,风从记忆里吹出来,带着风雪欲来的泠冽。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谢吴氏在内堂里趴着睡了,眼泪却还在流着,她手里紧抓着新漆的牌位----谢敏的名字整整齐齐的写在上面。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她睡着流泪,头发里满是银丝,更显得沧桑。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来,若有似无,契而不舍。
她慢慢被惊醒,摩挲着牌位以为是梦,喃喃的唤着儿子的乳名,终于将敲门声听得真切。她很害怕,冬天的午夜,谁会敲响孤寡老人的房门……若是歹人……
她想着,若是有歹人,就将我也送到冥间吧!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了勇气,颤颤巍巍的穿过荒凉的内院,听着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向侧门走去。
天太冷了,她哆哆嗦嗦的问了句:“谁啊?”
大风吹过,她仿佛又听到那句“阿娘”,眼泪就流下来,原来是梦啊,她想着,是儿子托梦相见来了。
木门在寂静夜半的低哑声中打开来,一阵狂风从门口灌进来,她挡着风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心脏都要停下来。
冬夜寂静的黑暗中,莫倾红一身血红的嫁衣,微笑着站在门口,惨白的脸上鲜红的唇,比嫁衣的红色还要浓。
她身旁直直站立的,是低垂着头、面目青白的谢敏。
老人张着嘴,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哑气声而不能言语。
巨大的惊恐笼罩在寂静夜色中。
苏守言的拇指停了下来,红尘珠突然发出微弱的低鸣,段十六看着那身鲜红的嫁衣,垂下眼睛不想再看,白泽站在他身后,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段十六讶异之后想要挣脱,他便松开,安静的站着。
三人面色微沉,包间安静,像是被谢吴氏的记忆冻了起来。
“呃……”趴着的谢吴氏仿佛陷入噩梦,发出痛苦的梦呓,她的灵魂抖动得更厉害起来,仿佛要被扯碎一般。段十六见状就要收手,苏守言突然冲过去着急的问道:“萍儿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