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西北的蛮夷之族,若真的论起治国理政自是远不及中土之士。但若真的论其近身肉搏、驭马打仗,也是丝毫不逊色的。若是这群胡人真的杀红了眼,便是大周的将领也要惧其三分,因而,说者乌单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亦是丝毫不为过的。
帐外
两个手持铁枪负责看守暄景郅的士兵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虽然两人的对话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虽然暄景郅已经被连日以来的境地折磨的气息奄奄,但许是帐外呼啸的北风送了些声音,又许是暄景郅到底曾是习武之人,即便武功全废、内力尽散,但五识终究要比常人灵敏些,故而到底是有些声音落入了暄景郅的耳中。
“诶,今日我听大汉帐外的巴尔图说,可汗今日已经向周营副统帅递了书信。”手握胡枪立在帐营外左侧的兵士言道。
“书信?什么书信?巴尔图可还说了信中写了些什么?”与其相对而立士兵接道。
“你疯了!此等之事涉及敌国,乃是军事机密,岂是他能知道的,便是这几句话,也是他无意听见的。”
闻得这句话,立在右边的兵士颇为憨厚的挠挠头,弯了弯有些僵硬的嘴角:“那倒也是,此次出征,每家每户皆要出壮丁,不然便无粮饷供给,我家里上无长兄,小弟又尚还年幼,还有一个已经嫁人的姐姐,寡母在家无人照看。我也不懂这些个国家大事,只盼着能够早些打完仗能回家看看老娘。”
正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即便是生在西北蛮夷之族,即便是能单手扛起百斤,手指磨得如棒槌一般粗糙的壮汉终究也难以抵御住骨肉分割,背井离乡的凄清孤寂。言及此处,喉咙中发出的粗粝声音也不禁带了几分柔软,便是连声调,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是以,在后面的话,暄景郅蜷缩在帐内,即便是有些刻意的凝神细听,也再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