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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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一件,皆为血债,有因有果,报应不爽。时至今日,暄景郅依旧记得清楚,他第一次见到江瓷时,是在午后的未央宫。那时,宫中的传闻多的不胜枚举,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关于这位毓妃娘娘。

关于刑部尚书的亲妹,北祁的宠妃江瓷,暄景郅并不陌生。北祁后宫女人不算少,可真正身负恩宠的,数遍了三宫六院的多少人,也只能数出两位来,一位林婉仪,是北祁独下旨意进宫的,很是有几分恩宠,另一位,便是这位毓妃----江瓷。北祁未曾立后,是故平日里开宴设席身边带的都是毓妃,暄景郅只遥遥的看过一个身影,只知这位毓妃娘娘的身段是极佳的,偶有几声笑语亦是玲珑清脆的很是悦耳,除此之外,暄景郅旁的一概不知。

只是听得传闻之中说,毓妃娘娘能文能武,性子爽朗,极得宫中之人的口碑。暄景郅一向对这些事不留心,更何况,又是天子的家事,他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去理,只道是这位毓妃甚是好处便罢了。但直到那日未央宫中打了照面,暄景郅这才如梦初醒般觉得,原来这天下,真的有这样的女子......不对,应该说,原来这后宫之中,也能有这样的女子。

她一双眼生的堪比那江南山间最清澈的一汪泉水,纯净的没有半分杂质,却又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一袭嫣红的缎衣长裙,配着一整套八宝玲珑金钗,眉心若有似无的花钿衬的其肌肤胜雪。雍容华贵之下的大气,竟让暄景郅萌生了此女便是当今皇后的错觉。

那天,暄景郅与江瓷坐在未央宫的园子中饮茶赏花,相谈甚欢,后来北祁也来了,三人便一道用了晚膳,直至最后天色将暗,暄景郅要出宫之时,江瓷还拉着北祁的衣袖娇嗔道:“祁哥定要叫侍郎常进宫才好。”

就是这样一个本该高高在上不被任何俗人所玷污的女子,却在数月后穿着囚衣面容灰败的跪在咸阳城中最肮脏的菜市口,被干净利落的斩下头颅,甚至是连死,她也是带着微笑的。那个傲的不屑丝毫功名利禄的女子,那个干净明媚的犹如山间清泉般的女子,就这样被草草了断了一生。

这一切,都是拜他暄景郅所赐!

江瓷,视他为知己;北祁,视他为肱骨。便是如此,他却亲手毁了他们一家本该幸福闲意的一生。他亲眼看着北祁在江瓷死后日复一日的变化,变得如何冷漠,变得如何绝情。绝情到连自己膝下的一双亲生儿女也不愿意善待。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是他亲手杀了那个咸阳城外那个曾说出说“先生教我”的帝王,看着他日益阴鸷,日渐偏激,再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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