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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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片刻后,两人执着方才一同写下的合婚庚帖,双双跪在园中仰头看着天边的一轮并不圆满的残月。风动过处,吹的竹叶飒飒作响,暄景郅与曲清妍两手紧握十指相扣,指骨分明的缠绵间,二人的声音听在耳中分外坚定。

“以月华为证,青竹为媒,我暄景郅今日娶曲清妍为妻子,此生定当不离不弃!”

“苍天在上,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身向明月三拜叩首,婚约已成。虽,无一人之贺礼,亦无一人之祝词。

望着身旁曲清妍的笑语盈盈,暄景郅只觉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积压在心头多年的大事已了,那股不安已逐渐放下。他不曾对曲清妍说过,总觉预料会有事发生,而今夜,心头的那股不安亦越发强烈。他怕,他怕此生都不能给小弟一个承诺;他怕,他怕过了今夜,便再无机会。虽则只是没来由的担忧,但他如今已年逾四十,却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的惶恐难安。

然,事实证明,暄景郅的不安惶恐并非是庸人自扰。不同于碧岩山上的静好安逸,今夜的咸阳城着实掀起了一番血雨腥风。

具体的详情无人得知,只道是圣上大发雷霆,将殿中一切能砸的全砸了个遍,之后一道金批令箭十万火急的传下,连夜向南发往碧岩山,至于其中内容,也只有短短几个字:“急召暄相回宫。”

圣旨传下,北豫旋即便气急攻心昏倒过去,无人得知到底发生何事,也无人得知其中任何渊源,只是北豫如此这般的一番接一番的巨石激浪,将本就暗潮涌动朝堂彻底激起层层的波涛汹涌。朝中上下或是明哲保身不做声响,或是冷眼旁观且等好戏。但无论是哪一种,无一不是想看看昔日这位权倾朝野的相国究竟犯了当今陛下的何处忌讳,以致于落得今日连离京退隐也是求而不得。

诚然,朝堂之中的水从未清过,波谲云诡,尔虞我诈是多少年来的常态。而身在其中的文武官员,却从来都是乐的看其中门道与滋味,只要这火不殃及自身,自然无人不愿看那热闹。世情炎凉,人心不古,莫不如此。

咸阳城与碧岩山相距百余里,但因着北豫的一道金批令箭,原本三日的路程却硬是在一天一夜之内走过。浓重的夜色之中,暄景郅亲手接过那一卷明黄,看着周遭数十个御林军内卫,忍着心下的一股悲凉,挺身立在郎朗的月色中,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对着身旁的曲清妍柔声浅笑:“你等我回来。”

伸手在袖中握住曲清妍的手,将一只有手掌大小的信封交在人的手中,重重的握了握,目光温柔却又无比坚定:“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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