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相国既为帝师,想来也不会让陛下出了任何差池,否则,不是臣妾,相国也无法向这天下交代。”洛彬蔚上前一步,声音泠泠。
北豫立在一旁听着,脸黑的几乎要哭出来:彬蔚啊,你再多说一句话,只怕是你夫君今日得横着回寝殿了。
未等暄景郅开口,北豫便冷着脸呵斥:“回宫去。”
暄景郅,是北豫的授业恩师,有些师徒间的不可言说实际上是彼此之间的心照不宣。就如此刻的北豫,明明暄景郅未曾言明就要他端端在案前站着,但他莫说是坐,便是站着也是动都不敢动一下的。
不是什么生搬硬套的规矩,实打实,就是那点多年相处的默契。自然,一记眼刀就能逼着北豫心惊肉跳的暄景郅心中主意也是打的十分笃定,一个要罚,一个受着。你心不甘也好,情不愿也罢,左右,冲着那点子师徒情分,也不会真有哪里的怨言。
他北豫再混账也明白,师父哪次动手,不都是为了自己好。
看着洛彬蔚的身影转出了殿门,却是半晌也不见暄景郅开口,鼓足了勇气微微抬眼看向书案后的人,却正撞上暄景郅明明含着笑却硬是冷如冰碴的目光。
眉眼恍惚间,看到暄景郅的下巴扬了扬,目光所到之处,北豫抿了抿唇,自觉地紧走几步,取了案上镇纸,双手托平呈向暄景郅,心中郁闷的简直要滴出血来,他自己看中的人,那自然是要护在手下的,可偏生,这好歹不歹的,今遭一切却都是尽皆拜自己亲手所赐。
暄景郅盯了北豫半晌,直盯的他头皮发麻方收回目光,却是提笔继续写起了案上的文书,全当身旁捧着镇纸站立的人不存在。
北豫,是习武之人,可习武之人也并非是铜头铁臂。有血有肉的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除了僵硬之外更多的是颤抖酸痛。师父明摆着是要罚,因而也不敢动内力,分量不轻的一方镇纸托在手中,只觉得愈来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