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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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身,也是一道极磨人的惩戒。能有资格卧在这条凳上受罚的,也只有历代家主。不论是一国之君也好,一族之长也罢,身为上位者,忍耐二字,便是要研习的第一步。自然,作为刑罚,便也少不得苛责二字,这样的重重鞭挞加身,又岂是常人所能受的住的。

“啪!”木杖划过空气,便是极狠辣的两杖落在暄景郅的背后,后背本就没有太多皮肉,杖在后背,便是实打实的砸进骨缝中去。早先便被暄奚禹封了内力,是以此刻的暄景郅便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生生的硬挨这触骨冰凉的刑杖。

条凳是正对祠堂牌位摆的,故而,其后的一众暄家人是立在暄景郅身旁两侧的。说是众人,但在这院中的,却也委实不多,毕竟,能有资格看着家主受刑的,统来,除了几大长老之外,也便只有身居命脉之职的几大堂主。

向来家主受责,便没有放水的先例,不过堪堪十余杖下去,暄景郅背后便晕开了一片殷红。墨发不受控制的滑落两旁,沾着双颊的冷汗,揉成一缕一缕贴在面上。

“啪!啪!啪!啪!”

掌刑之人是有专人历练而出,向来便是子继父业。故而,下手也用的极是巧妙,能将手中的刑杖作用发挥到极致。先时练手之时,这规矩便是木杖击豆腐,要求力道极重而豆腐不损,而这其中的手法精妙,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

暄景郅双手紧握凳腿,牙关紧紧闭合,暄奚禹不肯赏掩口帕子,暄景郅便只能生生的凭着自己的一腔子耐力去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那黑檀木的刑杖,又岂是好挨的。

接踵而至落下的木杖,每一下都像是要打碎了皮肉,三下便是高肿,六下重叠便能迸出血口,若是十下落同,登时便能血肉模糊。

暄景郅冷汗一层盖过一层,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面庞滑落入眼,带着盐分的水汽蛰的双眼生疼,嘴唇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哆嗦。

据上次受家法,已有二十年,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刚刚及冠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彼时的暄景郅的大公子之名享誉京城,本可以如暄景函一般,做个潇洒公子,又是暄家主,在旁人看来,自然是样样都极尽完美。

但是,戏剧化的,暄景郅却偏偏入仕,打破了多少年的规矩,旁人看来,暄景郅是个年少有为的礼部侍郎,深得皇帝北祁信赖,仕途坦荡。但终究只有他们暄家人自己清楚,这样的仕途,是用何等的代价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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