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景郅倚在椅子上,眼风微抬扫过北豫,也不言语,起身行至了上位的书案之后,抬手取了抽屉中的檀木戒尺,回身又取下书架上的一本书,掷在桌上,戒尺在书上虚点了点,意味分明。
北豫握了握已经逐渐生出汗意的手心,缓缓走过,伸出双手撑在桌上,却听见暄景郅一句极平静的言语:
“把下裳褪了”
有些怔愣的回头看向暄景郅,眸中多的是几分不可思议,仪元殿,是他自住进宫内的住处,他不愿住紫宸殿,于是便将寝宫迁往此处,他每日在这里会见大臣,处理政事,今日,却要在此处,褪衣......受责。且不论受责的痛楚,即便是褪衣,已经教他羞愤难堪。
见北豫许久不动,暄景郅抬手便是一下抽在身后,伴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声音:“你非让我说第二遍?”
突然而至的疼痛打断了北豫所有拖延求饶的心思,终究是拗不过,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探向腰后,解下了腰带,脱了外衫,随后缓缓解下下裳,暄景郅不叫停,北豫自然也不敢停,闭眼拉下底裤,翻开案上的书册,双手撑在桌上。
温热的皮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冷热的交替让北豫心上骤然拉伸腾空,强忍下要打冷颤的本能反应,双手按在桌案的边缘,凝神细看那翻开的书页。
白皙的皮肤上面,横亘着一道淡粉的印记,隔着衣物的不留余力与直接抽打在肌肤上的痛楚自然是天壤之别。暄景郅用戒尺的一端挑着北豫的上衣往上撩,冰凉的触感让北豫身子陡然一颤,死死的扣在线条简单的案上,压着言语中所有的紧张,张口念起了书上的文字:
“疑行无名,疑事无功,君亟定变法之虑,殆无顾天下之义之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
“啪!”的一下,打断了北豫的声音,严丝密合的盖在方才的一道痕迹之上,先是发白,后迅速转为通红,然后渐渐肿起。
身后火辣辣的的痛感让北豫瞬间蹙了眉头,定了心神,缓缓接口:“固见负于世,有独知之虑者......”
暄景郅翻手又是四尺不留余力的甩下,逼得北豫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后面的字句便是硬生生的卡在了喉中,却又不得不顺着字句逐个念过,似这般动手时的暄景郅,一向话少,更是怠于说教。精通岐黄的他自然明了,身后剧痛的状况之下,任何的言语皆是枉然,但是,自己口中一字一句硬磕出来的篇目,会牢牢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