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人称“岭南侠贾”的万濮松温然笑道:“那倒也不必。大家各门各会虽有不同,却也源出一系,别具一格,南派声名犹久,那都是在场各位点滴钻研发扬出来的,不能败落在我们手里。那也是对不起蟾圣他老人家当年创派初衷。你瞧北派,前些年还分崩离析,各自为政,乱得一塌糊涂,但自大侠廖燕客将诸派一统号令,五省联盟,最近声势浩大,连朝廷也要畏他三分。 我们南派之所以一盘散沙,又为世人所不齿,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百年未有新的领头人,太过陈腐守旧、鬼气森森。各门各会,难通声气,武学上也难更进一步。如今老祖既然仙逝,我们也是该选出新的南派正宗,重振声威才是。”他这番话想必是早已与众人通过声气,一说出来,那些门派诸人尽皆轰然叫好。
史文业道:“嗯,所以万大侠第一步打算杀了我们全山上的教众,第二步杀了老祖宗,第三步再自相残杀。好得很,好得很啊!”
万濮松脸上一僵,却也没作色,道:“史仙主,就像刚才张仙主说的那样,若是他老人家还好好地,我们怎么可能上得到这里?老祖宗毕竟对我们有恩,饮水思源,功过相抵,我们可以不动手,但要看着他为他送终入殓,也算尽了孝。至于山上剩余的教众,若是史仙主发个慈悲,我们也可以尽数放下山去。”
那张仙主正是受伤被刺在地上的那位,是五鬼中的“春瘟鬼”张元伯,此时笑道:“你们一路杀将上来,如今居然让我们发慈悲。”那矮子怒道:“你们恫吓、要挟我们听命之时,可曾讲过慈悲?如今种种,正是报应。”
万濮松道:“若是史仙主答应将南派‘千门百会’的借契取出、当众烧毁,我们便放山上教众下山。”
喻余青听他们仿佛讨价还价,议论生死,心道:“这可糟了,他们打成这样,无论哪一边,都似乎认定蟾圣已经死了似的,无论他们谈得拢谈不拢,都没空来理我。”但要趁机去寻蟾圣,上山口的路被守得死死的,料想插翅也难飞上去。他慢吞吞悄悄从树后挨近,果然众人正在胶着,没有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