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衍舟却也并不着急,只是微笑道:“其二便是你了,王三少爷。我岛中百余人性命,因为石燚做不出这株‘摇钱树’后逃之夭夭,不得不尽皆赁与王潜山。他于我们身上种下生蛊,我门中弟子偃师不似其他武林世家自幼习武,能够凭借自身内功相抗,因此或早或晚,尽皆耗死在这蛊毒之上。如今杀不得王潜山,那自然要由你这个后人替他偿命,也免得凤文这项邪门功法继续为祸人间。”
他一面说话,一面伸出一只手来,皓腕金镯轻轻一抖,突然化作一道金蛇,张口向他咬来。王樵大叫一声,虽然有防备却也派不上用场,只得掉头便跑。贝衍舟失笑道:“你跑什么?我以为你总要舍得给我看一眼凤文到底是怎样神妙的功夫了。”
王樵边跑边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你有些不讲道理!”那金蛇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王樵心念一动,拔腿便往前堂人多处跑去。他本来就不是武林中人,当然没有所谓的“大侠风范”,也从来不懂什么叫做“自持身份”,一边跑,一边大叫道:“救命呀!救命啊!毒蛇咬人啦!”
贝衍舟反而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对王樵殊无恶意,但也早早立誓要杀尽仇人,凤文的持有者武功自然卓绝,只是平时不愿意显露出来罢了,再者王樵先前自闭经脉,龟息假死,当然是身负一等一的神功。他只当这般一激,对方会使出真实功夫,与他过招,那么此地此庄,此楼此斋,全是他机关所在,只要王樵追击于他,定然会落入陷阱。谁能料到这位新继任的“魔头”居然会被一条金蛇追得掉头便跑?贝衍舟站在原地,一时间只觉得匪夷所思,哑然无语,又觉得空空落落,无处所依。
王樵奔到前院,那黄金巨树已经遮天蔽日,几乎盖满整个院落。人们听他乱吼乱叫,奔跑出来,自然一个分神,往他那边看去。有人暗道:“原来后面还有人!是了,我们怎么没想到,干么只耽在这里?”然而王樵往人群里一钻,那金蛇也跟着扑上,快如闪电,一时间好几个人已经被它咬中,登时大乱,咬中之人只觉得全身麻痒,居然立刻便动惮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有人立刻道:“快捉住这蛇,有毒!”几人立刻掣出宝剑,看准那金蛇扭动身躯,一齐斩下,登时将那金蛇分作三段;可谁料剑锋过处,并无丝毫血迹,那蛇身子一扭,三段居然又接回一整,从剑底猛窜出去。众人一呆,又被它咬中几人,原来这蛇也是一道机关。杀也杀不死,碰也不能碰,那还能怎么办?人们哗地一下,全都各自朝远处散开,心道:“这蛇也不是来找我的,离得远远的便好!”
人群一乱,不少人涌出那亭亭如盖的摇钱树下,登时觉得神气一清,看清了四方景物,心中一动,暗道:“是了,我刚才怎么想不到这个法子?为什么一看这棵古怪的大树,却走不动路了?我来这里,原本是为了什么来着?”他们神思一分,心思便不在那树下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