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当易轩是说这话哄我高兴的。古来男风盛行,富家公子们养的男宠也不在少数,这我是晓得的,但这事背地里做就做了,没人愿意将它提到明处。这成亲只是一时的玩笑罢了,我没再应这茬儿。看着铺了一地的雪,我又想起昨年与以春一同堆的雪人,“易轩,近来可有以安的消息?”
“没有。”易轩口里的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叹了一声:“过了这么久都无消息,以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易轩握着手软声劝道:“以秋放心,代以安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出什么事。”以安的确是个聪明人,可正因为他太聪明,这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我才迟迟不能安心。
“以秋,外边冷,进屋吧。”我手上抱着暖壶,身上披着厚袄子,一点儿都不觉冷,“再等等,我想再看看。”易轩没再阻我,只是将我手里的暖手壶交于文澜,让他再去换了壶热水。
我喜爱腊梅喜欢得紧,院角那株腊梅开得正好,我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易轩摸着我手上的温度降了一些,起身去折了一大把腊梅枝哄着我进了屋。我稍微修剪了一下枝条,将腊梅插进瓶里,诸事弄毕之后,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这一天,也就这么过了。
夜里,屋外的风声异常的大。我睡得并不安稳,没过多久,我依稀听得睡在身旁的易轩咳嗽了一声。借着窗外白雪泛着的光,我看见易轩只盖着一个被角,他又将大半的被褥搭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地攥紧了他的手,将身上的被褥扯过去盖住他的身子。一时没忍住侧过身子搂住易轩的腰,一股寒意将我包裹。易轩被我这突然起来的一抱惊醒:“以秋……”
我将脑袋埋到易轩的胸膛,低声道:“我只是觉得热,抱着你降降火。”易轩约莫是笑了,他亦收紧了搂着我的手:“我可希望你这火别降下去才好。”我又嘀咕了两声,不晓得他听没听清。我听着易轩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的檀香,渐渐入了梦。
好梦难留,好景不长。后来的几天,易轩突然忙了起来,一天到晚他都窝在书房里,只有晚间到我房里歇时才能说会儿话。文澜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清闲,他整天进进出出,有时候三两天都见不着他的人影。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习惯了易轩的陪伴,在他忙碌的这段日子里,我只好靠作画、抚琴、小睡来打发时间。除夕夜的前三天,夜里,我像往常一样自己吃着晚饭。易轩突然推门进来了,他脸上的笑容还是那般甜腻:“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