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舞毕,如梦醒云散,月涟漪一笑,神色颇为自豪,显然这一对美人颇为让他骄傲,对严峰问了一句:“如何?”
严峰也是经惯了应酬场面的,此时自然举杯夸奖了几句。
月涟漪听他夸奖后兴致更高道:“不是我无故夸耀,这世上或许有操琴大家可胜过婉娘,却要比她不知年长几岁了,至于红雀,我却敢说,世间再无一人胜得过她舞姿。我原本是想……罢了,既然她与严三爷无缘,我也自然不能强求。”
南玉原本坐在旁边把玩一只乘酒的玉杯,这只玉杯也十分精巧,雕刻的是嫦娥奔月十景图之一,倒入热酒后杯壁内会升起云雾。这少年但凡有什么事纠结时,手上就会下意识摆弄东西。他原本是先前那一股热血冷下来了,有些后悔之前冲动之下说了谎,若是易了容尚可留有几分从容余地,然而他现在既没有在脸上涂抹脂粉,也没有在胸前塞两团棉花,感觉如赤身偏夸耀身披华服,很是不安。若是严峰拆穿了他,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一时心中惴惴,遂竖起了耳朵去听严峰二人谈话,生怕有哪里不对,在月涟漪面前露了破绽。
哦,然后就听到了严峰夸别的姑娘漂亮。
这下算是炸了,像狗被抢了肉骨头,猫被拔了尾巴毛,本就是个孔雀般的骄纵性子,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看,更何况是在严峰面前。
是在……他喜欢的人面前。
严峰若是不言,不看,不动,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坐在那里,他自然不会心生妄念,然而严峰既非可以被他折下藏在怀中的花,又非可以被他饮下融入骨血的酒,他与他人言,与他人看,与他人举杯对饮,谈天说地,却无一不让他心生妄念。他还能如何做?他除了把这人的目光牢牢拴在自己身上,再想不出其他方法浇灭这一心妒火。
他悄然起身,严峰看过来时摇了摇头,低声说刚刚酒喝得有些多了,有些不方便,让他勿须在意自己。自有为他侍女斟酒的侍女引了他离开,他跟着侍女行出了大厅,待到确认丝竹的声音渐远了,行至寂静地方,方停了脚步,低声问道:“好姐姐,可否行个方便,借我一处换衣的地方?”这声音仍是姑娘家的声音,只是压低了音调,嗓音微微沙哑,像是有人拿着羽毛轻轻钻进你的耳朵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