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了墙边,将背后的包裹取下,放在了地上,拉着包裹着的布,我抚了抚琴弦,已然有三年,我都未曾碰过这琴弦,这柄琴是龙骨琴,我还记得她是在宫中的,我走时,并未带她,也不知这柄琴怎么在了步将军的手中。
手指拨了拨指下的琴弦,我闭起了眼眸,缓缓弹起那杏花曲。
那漫天的杏花下,一身蓝衣的连容公主坐在桌前,手中抚着摘下的杏花枝,连禾殿下举着酒壶,壶口对着嘴,酒从壶中流出,他饮了口杏花酒,道了声:“这杏花酒缺了点味道!”我坐在对面,轻轻抚了抚琴弦,那杏花飘然落在了桌上的玉盘中,连容公主浅浅笑着,手扶着杏花瓣,道:“酒可是不够烈,这酒是去年埋在杏花树下的,应该多放几年的。”
连禾伸手拿起了盘中的杏花,放入了酒壶中,倒出了两盏酒,道:“来,陪我喝一杯。”连禾举着酒盏,酒盏举高在我眼前,我摇了摇头,道:“我的酒量不好。”连禾晃了晃酒盏,道:“不喝就算了。”他一口饮尽,连容公主从盘中拿了两块杏花酥,道:“娄和乐师,尝尝我做的杏花酥可还好。”我看着递在我面前的糕点,推了酒,已然是不太合适,这若是再推了杏花酥,在宫中便难为了,毕竟,这日,是连容公主亲自邀我赏月的。
我接过了连容公主手中的糕点,道了一声:“多谢公主。”连容公主笑了笑,道:“杏花酥有些甜,也有些杏花瓣的涩,娄和乐师尝尝可还好”我咬了口杏花酥,连禾殿下边喝着酒,便瞧着我,说道:“你们两人花前月下,我一人饮酒醉,坐在这里也是不合适的。”
我看着那连禾殿下站了起来,依着身后的杏花树,又倒入了一口酒,喝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随手扔下了酒壶,酒壶落在杏花上,却无半点酒流出。
我吃着糕点,岔了气,连着咳了咳,连容公主看着我,轻声问:“娄和乐师,杏花酥是有些噎人,你觉得如何?”连禾来到了我身边,蹲在了我的身侧,端起了桌上最后的一盏酒,原本是他给连容公主倒的那杯酒,捏住了我的下巴,将酒盏移到我的嘴边,道:“喝下去。”
酒入了口,我又咳了咳,他还觉得这酒并不烈,我却觉得我嗓中烧的慌,我看着他,道:“连禾殿下,我真是不会喝酒的。”他笑了笑,道:“我看出来了。”
我疑惑的皱了眉,连容公主递过了手绢,笑着说道:“娄和乐师 ,脸带梨花了。”我摸了摸眼角,指尖一丝湿意,我用衣袖抹了抹,道:“这杏花酥着实噎人的。”
我又看了站在一旁笑着的连禾殿下,他说话,比杏花酥还要噎人的。
我睁开了眼眸,那白衣男子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手指压着琴弦,他缓缓问道:“姑娘怎么在这里弹琴?”
我浅浅笑着,刺杀人着实不是好为的事情,原本,我是想要装扮成男装,在墙角弹琴的,但是,仔细一想,实在是不妥,作为女和月母之国的女将,在夜晚,与我这公子花前月下并不好,想想,大概我还没有等到动手,便有别的将士过来捣乱的。步将军也说,身为女将士,我女扮男装,着实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