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沉默良久,见周遭无人,这才终于开口:“她……是真的在么?”
相人闻声叹息,看着她的目光显露出几分惋惜,道:“你说她在,那便在。你若觉得她不在,那她与你又有何干?”
她听出了相人潜藏的意思,沉默良久。她对如今到底有何不满?当然没什么不满,她父母待她如珠如宝,她家财万贯不愁吃穿,若她愿意,自然有俊俏的郎君,温柔的少年,甚至再过得几年,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只要她闭上眼睛,当关于那人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也许很多年后,她便能淡然处之,对当年的妄想一笑了之。
可是,她又怎能甘心?
“我……”她方要回答,但相人却微笑着罢手,说道:“你莫要着急回答我。且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那一句好好想想说得如此意味深长,让她心中起了一丝微妙的不祥预感。她见相人不再说话,于是告退而出。只是看着屋外碧蓝的天空时,也不禁在心中疑惑,自己的坚持是否真的,就那样的迫不及待,又心甘情愿?
此后的日子便若流水,人一旦将执着的东西拉长,就似乎容易倦怠下来,就连那份寻求的心思也慢慢变得不那么急迫。她似乎就此消停下来,便要如父母那样回归到安稳的日子中去。
直到那一日,元宵花灯节。这是女子也可以随意出门的节日,她便也百无聊赖的随着一众年轻女子出门。就在那交替着花灯的光与小巷的影的交界处,静静的卧着一个衣裳褴褛的孩子。这个城市虽然富裕,却也有贫苦的人家。每年隆冬因熬不过寒冷而死的孩子或老人总是多的数也数不清,在某一个角落里,就会有个不知名的人默默的死去,天亮时被人运出去,变作乱葬岗的一堆白骨。
那也原该是那般平常的一幕,她却无法抑制自己的目光,定定的看了过去,鬼使神差的走近。那个孩子已经快要不行了,她的头发枯黄,苍白的肌肤,却又散发着一种寒症将死时不正常的红。她慢慢的弯下腰,想要去仔细看那个孩子,她甚至无视了以往最让她厌恶的那酸臭的气味,只是想要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