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舞了个尽情尽兴,最后纵身跃回木鹞之上,看着墨纤云大笑道:“如何?”
“火力精湛,天然自发,已然近乎大道之力”墨纤云受益良多,微笑点头,又不禁感慨:“你的修为远超于我,我已看不出你是什么境界了。”伽罗闻言轻笑,却不答话,她二人人妖殊途,境界自然难以判断。她坐下来,双手撑在身后,看着眼前的白云感慨:“我已许久没这般快活了。”她说着这话,歪着头又想了想,笑道“若是云音也在,那便好了。”
墨纤云对伽罗这般时不时就将云音挂在嘴边念叨的习惯已经习以为常,也只是笑笑,又将目光注视在伽罗手腕间的金铃上。伽罗察觉到墨纤云的目光,于是举起手来,在墨纤云眼前晃了一晃,说道:“它不响的,坏了。”
“原来是件饰品”墨纤云点头道,她拿出一张茶桌,又沏了茶,交到伽罗手里“我见它表面光华隐现,还以为是件不得了的法宝。”
“曾经是”伽罗倒是不做隐瞒,她胸怀坦荡,说话时的神情总让人移不开眼去“我幼时受了些伤,神魂不稳,让云音费了很多神。于是云音便将它给了我,说是可以润养神魂。我带了很久,可是有一天它就再也不响了,云音说它灵气已失,不过就是件死物了。”她侧头想了想,又道:“云音说得到或是失去,都各有缘法,来去随缘,不可强求。但这是我喜欢的事物,又不是因为它有这样那样的作用才喜欢它,就算它坏了,我也要留它在我身边。”
墨纤云闻言只是笑,对于修道人来说,伽罗的执着心过重。云音的说法才是修道人的心态,可就算是那样风轻云淡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很难想象对方的痴念竟到了那样强烈的地步。她默不作声的喝茶,看着伽罗也正轻松闲适的品着那茶。不说话时的伽罗面容平静淡漠,无悲无喜,收敛了平素的那份骄狂,倒显出几分沉静之色——真是像极了云音。这份相似让墨纤云也不禁发出了感慨声:“你们当真是师徒。”
此后半夏又来找过几次伽罗,都被伽罗拉着墨纤云给回避了。和半夏相比起来,伽罗更喜欢墨纤云一些,墨纤云不常说话,就算说话,伽罗也觉得不会有面对半夏时那让人觉得厌烦的气氛。她虽然时时装作不知,但心中却是不耐已久,到现在可算是找着躲避的地方了。这样的情绪太过明显,惹来墨纤云的轻笑,但墨纤云亦不会说出来,便让伽罗松了好大口气。
这般偷了一日的闲暇,翠微山就已经近在眼前了。揽月峰的弟子们也不在木鹞内待着了,而是纷纷站到木鹞上,按顺序列队。伽罗与半夏是外人,只好站在一旁。伽罗看着木鹞在山峰之间高飞低走,时不时有御剑之人自身边穿行。那些道人见了木鹞,便友好的笑笑,有熟识之辈,更是与木鹞并肩而行,两方隔空喊话,分外有趣。
半夏一直偷偷的打量着伽罗的神情,见她并无厌恶,也算是放下心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门,心中也有种游子归来的欢喜之情。